爸妈在一个新建的小区门口开了一家奶制品零售店，门前有一条路还没有铺柏油，一下雨就很泥泞。

周末雨天，买货的人不多。我和妈妈擦拭干净货架和食品包装袋上的灰尘，整理好被顾客翻乱的东西后，坐在柜台后面漫无边际地聊天，女儿在柜台上玩弄着电子计价器。爸爸擦净了刚被一个顾客踩脏的地板，然后把一大块抹布放在门口，让客人进来时擦鞋用。

一会儿，进来一对身材稍胖的中年男女。一进门，男的把手里举着的黑色大伞猛地一收，雨水抖落了大半地。男的脚穿一双棕色皮鞋，女的脚穿一双红色高跟皮鞋，都没瞅见地上那块专门为顾客准备的抹布，踩着他们抖落的雨水，径直朝货架里面走来。

妈站起来笑着提醒：“小心，脚底滑。”两人谁也没有理会，身后留下两串黑色的脚印，停在摆放奶酪干的货架旁。

货架分上中下三层，分别摆放着不同品牌、包装的奶酪干。他们开始翻弄货架上的东西，一边翻，一边问价钱。后来，女的抬起脚，红色的高根鞋在半空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形，脚尖指着货架最底层小食品，问：“这些卖多少钱一袋？”红色鞋跟上黑色的泥水仍在往下滴，甩落在货架的沿上、食品袋上，又流下来，在她脚底汇成黑色的一滩。

“哎呀，阿姨，怎么你的手上还穿着鞋啊？”

一句清脆响亮的童音冷不丁冒出来。原来是一直在一边安静地玩计算器的女儿，忽地插话了。

中年女人的脸腾地红了，显出一丝蕴怒又止的样子，男的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三块钱。”站在一旁正在擦地的爸赔着笑答道。

最后两人将三层货架上的东西翻了一个遍，什么也没买就走了。

我斥责女儿随便讲话气跑了顾客。妈在一边说：“这样不文明的客人走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