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桶“金”
枕着麦香入梦
南瓜藤儿攀墙来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3年7月1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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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麦香入梦

定远 胡兆喜
 

敞开向南的窗户,任温婉的夜风送来阵阵稼禾的清芬和麦子成熟的芳香。临窗而卧,枕着醉人的芬芳和甜蜜的往事,思绪的步履走进故乡的原野,回到童年的麦季……身着被汗水浸湿大半的月白衣衫,娘,左手挥汗,右手挥镰。身后,一把把割倒的麦子正慵懒地晒着五黄六月里白花花的阳光。前面,依旧望不到边的麦子,在微风中、烈日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说着悄悄话。挥不尽的汗珠,滚动在娘绽着喜悦的额头、脸颊,闪着灿烂的光芒。

嗬哟嗬哟,爹担着麦垛,正快步如飞地向村后的打谷场上奔去。扎着两支羊角辫,穿着肥肥大大的草绿色军装的阿姐,颠着碎步,拎着盛满溶了糖精的“井不凉”的瓦罐匆匆而来。不用说,她又是偷偷喝了一大碗“糖精水”,然后又把瓦罐加满了水。狡黠的小阿姐哟。我呢,我呢?那个挎着竹篮跟在拾麦穗队伍之后的叫着嚷着的小男孩,不就是我嘛。我说,小琴二美英子你们几个丫头,不要回头看,俺要尿尿。她们说不行不行,你跑到河湾去尿。我当然不乐意,想得倒美,俺这一来一去的工夫,你们还不把田里的麦穗都拾光了。说着,一线细瘦的尿液就喷射了出去。“好大的蚂蚱!”一只蚂蚱被惊得飞蹦出老高老远……吱呀,吱呀,吱吱呀呀。爹驾着牛拉着老磙子,不知疲倦地转着麦圈子。疯野了一天,我累了,我说我要睡觉。娘说,等收拾好麦场,和你爹一起看场吧。

闪烁的是爹那或明或暗的烟锅子,还是天幕上总也数不清的星星?麦秸堆了起来,麦子也堆成了小山尖。爹就像那被碾压脱了粒的麦秸,没了筋骨似的,斜倚在麦秸垛上吸着烟锅。头枕着交叉的双手,仰面躺在散发着清香的柔软麦秸之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天幕,我问:爹,牛郎和织女会着了吗?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似乎睡去了,可是含在嘴里的烟锅子还在明明暗暗着。我说,他们像孙悟空一样能腾云驾雾吗,爹。爹不耐烦了,斥道:睡!明一早把牛肚放饱,俺要犁田,抽水栽秧。

娘说,你爹明天要犁一天的地,俺要连夜舂出新麦面,烙馍给他吃。睡吧,睡吧,不要闹你爹了。明早就能吃上新麦面馍馍了。睡吧睡吧。星星睡了,大地睡了。只有风还没睡,飘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轻轻地流来淌去……嗅着身底下软绵绵的麦秸散发出的芬芳,念着明早新麦面馍馍的香甜,我渐渐沉入溢满麦香的甜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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