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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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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萝卜 

■ 安徽庐江 金志伟
 

萝卜上街,郎中让开。庐江人对萝卜是情有独钟的。在庐江,萝卜有多种吃法。除肉烧萝卜、肉炖萝卜外,过去家家户户都喜欢腌萝卜。腌萝卜也是有讲究的,小萝卜要整囫囵个腌,这样腌出来的萝卜吃起来嘎嘣脆,特别的爽口。还有一种是腌萝卜干,庐江人不叫萝卜干,叫萝卜菇子。一到秋冬季节,家家都晒萝卜菇子。有些人家还用线绳将萝卜菇子穿起来晒,一串一串的,远远望去,很好看。最有技术含量的是腌臭萝卜。有人说腌菜靠手感,其实没有那么悬乎,就是每个人手汗里的成分不一样。人的汗液主要成分是水,但还有钠、钾、镁、钙等物质。汗液里这些物质的多寡因人而异。所以,有的人腌萝卜,一腌就烂了,不能吃。会腌的,五年、十年都不烂,拿出来一蒸,再浇上点香油,能让你立即食欲大增。小时候,用臭萝卜汤泡饭,我能多吃两碗。

现在,会腌臭萝卜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还好这一口。这臭萝卜是闻着臭,吃着香。这香是种很特别的异香。庐江人上饭店吃饭,对小菜是很讲究的。在庐江,饭店里的小菜是不收钱的,一般是随主食一道上。因为不收钱,有些饭店的小菜就不是很讲究,随随便便在菜市场里买点现成的就端上桌子。讲究的饭店小菜都是自家腌的,各有特色,也各有风味。十多年前,我朋友开了一家土菜馆,他妈妈腌的臭萝卜真是一绝。那几年他的土菜馆生意很好,很多食客就是冲着这臭萝卜去的。

在庐江,有两个与臭萝卜有关的段子曾经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据说有一位庐江籍领导曾在邻县担任负责人,一天下村考察,快到中午饭时间了,就准备在村里的食堂吃饭。他对村里的同志说:“中午随便吃点,烧几个萝卜就行了。”村里干部听了,一时面面相觑。因为庐江南乡人说话,“萝卜”和“老鳖”发音近似,外地人根本分不清。当地的村干部把“萝卜”听成了“老鳖”,所以一时场面有点尴尬。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因为这家食堂不仅萝卜烧得好,臭萝卜腌得也是一绝。

还有一个段子与我一小学同学相关。相传我同学有一回上北京的一家饭店吃饭。京城的饭店不仅场面大,口气也大。我同学准备点菜时,发现包厢和菜谱上都印着这样一句话:“只有您想不出来的菜,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菜。”这口气真的有毫大,有点江湖高手独孤求败的意思。我这位同学是个幽默的人,也是一个对臭萝卜情有独钟的人。于是,他想幽这饭店一默。他在点菜时,特地告诉服务员他要点一份臭萝卜。服务员说没有“臭萝卜”这道菜,我同学指着菜谱上印的“只有您想不出来的菜,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菜”这句话说:“今天就要有臭萝卜这道菜,这道菜在我老家人人都会做、人人都爱吃。”此事惊动了经理,经理带大厨来包厢道歉,并详细询问了臭萝卜的做法和口感特征。一个小时后,上主食时,一碗臭萝卜真的是端上了桌子。京城的厨师就是不一样,所以敢夸下海口。老家的臭萝卜是依赖时间慢慢催化的,光阴是重要的催化剂。在这家饭店,人家是用现代技术速成的。那天饭后,那家饭店的经理一定要给我同学打折,打折的理由就是饭店从此多了一个招牌菜。

就这样,庐江的臭萝卜堂而皇之地印上了京城五星级饭店的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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