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但是家里一点咸货都没有置办,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感觉还是要腌点咸货,才感觉有年的味道和生活的希望。
这几日,难得冬日暖阳的晴好天气,小区里好多人家晾晒了腌鸭、腌鸡、腌猪蹄、腌肉、腌香肠等等,看着看着,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年味情景。
小时候,冬天好像格外冷些。田里的庄稼收获完成了,该卖的卖了,剩下的稻谷用蛇皮袋装好,袋口用麻绳扎紧,码起来,留好一家人的口粮,父亲常念叨“缸里有粮,心中不慌”。那时,农村很多家庭喂养一些鸡、鸭,而且都是“草上飞”散着养的,大多数家庭留作家里来客人时或是逢年过节才吃。在我家,在杀鸡、鸭腌咸货的头一天,母亲一早就去姥姥家,帮姥姥洗床单、被罩,在大水塘边,把塑料皮铺在台阶上,用棒槌一下一下地敲打,因为姥姥平时在舅舅家生活,平常帮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傍晚时分,新洗的床单、被罩也已晾干收好,妈妈就把姥姥接到我家来,一直到过春节前,再回舅舅家。
父亲烧好了一大锅开水,母亲、姥姥两人分工明确,一人两手分别逮紧鸡、鸭的翅膀和双脚,一人手拿菜刀,地上早已准备好一只大口的搪瓷盆,盆里装有淡盐水,到时鸭血更容易凝固。烫鸭也是一项技术,时间烫长了,拔毛时容易把鸭皮也扯掉了。腌咸货的旺季,农村还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收鸡、鸭、鹅毛的,好像是两三毛钱一只的收购价格,大家和小贩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不管是价格多少,都把鸡鸭鹅毛卖给了小贩。有的家庭富裕些,就给这些零钱给孩子们,从货郎挑上买些零食吃,还有些伙伴会买些学习用品和小画书看,一帮同伴们会跟前跟后,看得津津有味。
拔完鸡鸭毛后,有些鸡鸭身上的毛管没拔尽,记得父亲还要用稻草生火,把鸡鸭用火燎一下,不像现在市场用柏油扒的。鸡鸭身、肫、肠是用大粗盐腌的,鸡鸭血、鸡鸭肝兑上豆腐、青菜做成可口的汤菜,热气腾腾中,人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赶上天气好,母亲晾晒腌鸡鸭,用大约一拃长的小树棒撑开鸭肚子,迎着太阳晒,晒干更快些,我们小孩子就一天天地期盼着过年,因为只有到过大年时,才能有口福吃到大块大块的肉。平时,烀白菜时,难得放上一些鸡鸭油和猪油,味道也很香。如今,大家的衣食住行都和过去相比有天壤之别,生活水平都极大提高,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腌的菜,怀念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省吃俭用、有盼头的日子,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怀着一份份希望,通过接续奋斗,如今才能畅享一段段美好而温馨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