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城市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对于这场小雪,虽然天气预报上早几天就有预告,但对我而言,心中还是有些许惊喜。窗外的白茫茫一片,却打开了我的记忆闸门,回到了儿时的雪天。儿时的雪天,在我的记忆中,是留有一席之地的,也是冬天时光中乐趣所在。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已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亲便将我从乡下接进城里,跟父母亲一起住在工厂的筒子楼里,并在家附近的工厂子弟小学读小学。那时的冬天,特别冷。下雪也是有节奏的,先下雪粒子,再下小雪,继而是下大雪。这一下雪过程之后,就把大地染成了白色。
大雪停后,便是我们筒子楼里的伙伴们玩耍的时刻到了。我们全副武装地来到楼下空地上,便开始团雪球,团好雪球之后就扔向对方,这便是童年打雪仗。顿时,宿舍区内人气火热,几队人马都各自为战。互相扔雪球,打得很激烈,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等打雪仗消停下来,大人们会拿出铁锹,来到楼下空旷处,开始堆雪人。先把积雪铲在一起,开始造雪人的身子,将雪人的身子压紧后,便开始做雪人的头。圆圆的雪人头做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将家里的胡萝卜切成不同的形状,充其雪人的眼晴和鼻子。完成这一切,不过一刻钟,看到雪人成形后,孩子们都笑了。虽然所做的雪人并不是那么漂亮,但是却让我们的童年生活充满天真和趣味。
我们家楼下还有一排平房,平房屋檐下会有一排长短不一、晶莹剔透的冰棱。小时候,我对冰棱比较好奇,就让父亲帮我去取,父亲便用竹竿将其敲下,敲下的冰棱总是不完整的,我将断的冰棱捡起来放在手中,真是凉极了。
曾经的冬天,父亲还趁休息日,给我做了一个滑雪车,说是滑雪车,其实就是由两根长木条放至下方,上面安装一个小木椅子,前方一个木扶手,都用铁钉将其固定好。父亲用一根黑色的皮带轮套住前方扶手处,用作滑雪车的人工动力。每到大雪过后,父亲便将自制的滑雪车带到楼下开阔处,让我坐在滑雪车的小木椅上,并让我抓好前方的扶手。父亲便开始用皮带轮拉着滑雪车开始前行。也不知道滑了多远,反正,每次下来,父亲额头上总是有汗珠。但看到我坐在滑雪车上开心的模样,父亲总是拉我无数个来回,不知疲倦。
在大雪纷飞的冬夜里,我们一家人都会呆在室内。那时的取暖工具是火炉。一家人都会坐在炉火边烤火,一边干自己的事情。父亲爱喝茶看报,母亲则喜欢打毛衣,而我则在火炉边看书。炉火只有一面,为了防止背后凉,端坐在火炉边的我,面对炉火,像拥抱一个女神,伸出双臂、敞开胸怀,但是又不能且不敢抱紧。然后转身,挺直腰板,让炉火女神再温暖自己的后背、腿后和屁股。炉火上,父母亲还经常熬粥、烫汤。父母亲看我怕冷,还经常在炉火上煮当归蛋给我补充营养。冬夜围炉阅读,全身都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岁月流转间,二三十年过去。 如今,我早已离开筒子楼,住进了城市高楼。站在窗前,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我回忆童年的冬天,也许想念的并不是冬天,想念的是那个回不去的童年和逝去的回忆,还有那浓浓的亲情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