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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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事悠悠   

□ 肥西 张建春
 

早年我写过一首诗《荷梦》,其中大多的句子都忘了,记下了一句:藏在荷叶下/太阳找不到我的去处……实际上,这算不上诗,是小时与荷相伴的纪实。

年幼时生活在丘陵地,靠塘口当家蓄水,塘中漾满了荷叶,或玉立或田田,说不尽的青翠和碧色。夏季荷塘澎湃,没在塘中,鱼虾碰腿,蜻蜓拂面,充满了野趣,有一样是我最喜欢的,赤条条地戏水,太阳毒,却无法在我的皮肤上烙下一口。荷叶如盖,把大太阳屏蔽了。荷叶底下,是清凉凉的世界。塘口里的荷多是野生的,何时生的,谁也说不明白,它们与塘同在,塘为古塘,自然荷就有古意。叶有旧意,古铜色。花有旧情,恋泥土。蓬有旧态,铁黝黑。藕在泥水里行走,白,却涩滞。

丘陵地不适合种藕,只能自生,拉藤扯蔓般地生长。小时恋荷,也就如同恋巴根草,只是这草水生,生在水塘里。现在不同了。江淮分水岭上的岗地山南数个村种藕,长庄、兴庄,一种就是上千亩,形成了气势恢宏的荷湖、荷海。入荷湖、荷海,震撼中,倒是回忆起了我的幼年时,“捂羞处/撵着人,荷花换短裤”。这是件有趣的事,赤条条入荷塘躲太阳,短裤丢在塘埂,被人掳了去,只好折朵荷花换。野荷花稀,还开在塘的深处,精贵得很。

长庄、兴庄的荷花开得密,一叶一蕾,一蕾一花,满目皆花。此荷已非彼荷了,种子从太空周游过,谓之为太空莲。太空莲花繁、蓬满,一律向上托举。长庄、兴庄人种荷,一为花,二为蓬。花观赏,吸引观赏者,可品、可叹。蓬若稻穗,用来收获,可藏、可贮。

花的颜色也多,红、黄、绿、紫、粉,想到的有,没想到的更妖娆。颜色有妖气,莫测的变化,无疑是太阳变幻的。太阳找不到我赤裸的去处,花躲不了,妖艳躲不了,泼泼的在太阳下披了一层。长庄、兴庄地势跌宕起伏,田地大小不一,呈梯状分布,荷于之中存身,也就有了自己的浩荡,叶随风浩荡,花缘太阳浩荡,香因人氤氲,叶香花香烘托起了原野和村庄。

山南荷湖、荷海的表达是多层次的,号称十二金钗的荷,花姿态各异、仪态万方。叫浣溪沙的荷,又似美人临水……是了,长庄、兴庄荷花的品种上百个,若是美人,这美人是国际化、太空化的。丘陵地植荷,把荷做成产业,山南人聪明,他们仰仗科技、优植、良法,把我小时的梦续了起来,把乡愁的胃口吊了起来,如此作派,不吸引人才怪气了。

把幼时的荷和山南的荷作比较,荷事悠悠之情油然。幼时的荷是小我,而长庄、兴庄的荷就是一抹大情、大境了。

长庄赏荷,与一场雨不期而遇,雨瓢泼,敲击出田野另样的声音,如是土地密仄的心跳声,怦怦然,又自自然。这声音是有大色彩的,大色彩叫绿,绿得地气水土飘飘然。我在一棵合抱的松树下听雨,看万倾荷绿在雨声里涌动,千万朵荷花张合,她们多层次的美丽,正迎合了我的心情——此处甚好,是可归宿的世外桃园。说是世外桃园有些夸张,居住在荷声里的村庄人,他们将美好披被周身,用最实诚的微笑,迎接日升,捧起星月,表达对新生活孜孜的追求,无止境的追求。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岂是一组荷的喧唱能完全浸染的。

一同采风赏荷的著名诗人张岩松,一气呵成了长诗《山南荷花的魅影》,他写道:我在肥西山南/被荷花的魅影/指示牌/牵着/绕田行走/在雨中/我以为我懂荷花/上前几步我要用荷语说话……荷语难懂,诗人懂得,他在默思中,融入了荷的内心:荷是女人在舞蹈/隔着雨帘/讥笑我/这里是春秋的土地/他们已笑我几千年/用出落的荷蕾发动一场美的争吵/我是湿的/广阔的荷/把我理性的采风/踩在淤泥里……大气的对话,如是一条婉约的小河潺潺流动,山南的荷给了岩松兄灵感和诗心。是什么样的荷打动了他,太空莲、浣溪沙、十二金钗,是或许又不是,长庄的红男、绿女、众游客也是抓住人打动人的。

我对荷的感情是复杂的,也不知写过多少文字去表述,物理的荷美,而荷之外的荷,所表达的情愫更美。诗人张岩松知我,他写下这样的句子:把太空荷搬在山南的花盆中/这里是木偶荷的舞台/而操荷人是建春老弟/他在挤荷叶的奶/便泼在一行作家的身上、脸上……确实如此,山南的荷,已跳出了三界之外,她是产业,她是模式,她是信心,她是一场旷达的抒情。

荷为荷,又非荷。荷落在我幼年的心中,终而刻在了呼吸里……何事悠悠,荷事悠悠,我只能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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