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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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电事

□ 赵闻迪
 

这些天,骄阳似火,一动就是一身汗,呆在空调房里就不想出去。偏偏一天晚上停电了,那些平日里见惯了的声光色一下子消失了,房间里很快就变得又闷又热,我拿了把扇子走出门,淡淡的月光下,草坪上、花坛边三三两两的人,或坐或站,摇着扇子说着话,这情景让我回忆起那久远的乡村电事。

记忆的源头,是姥姥住的小村庄。当时,小村庄还没有通电,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与煤油灯作伴,而大部分人家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姥姥家的情况还算稍微好一点,有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姥姥像宝贝似的收存在柜子里,轻易不往外拿。冬天,我们躲在灶屋,偎着灶膛的余温取暖;夏天,我们聚集在院子里或打谷场上乘凉。所以姥姥常说:“冬天里火亲,夏天里水亲。”

夏日黄昏,太阳收起最后一丝光线,我和弟弟抬着小水桶打满清凌凌的井水,一下一下泼到小院里,让被太阳烤晒了一天的土地降降温,然后把小饭桌抬到薄荷丛旁边。姥姥从地里回来,夸我俩懂事,从菜园子里摘下辣椒、毛豆、丝瓜烧晚饭。趁着霞光,在长脚蚊子的“嗡嗡”声中吃罢晚饭,我和弟弟跳上竹床玩“拍画片”。打谷场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我俩就坐不住了,缠着姥姥带我们去打谷场上纳凉。

打谷场上正热闹着,忙碌了一天的农人享受着月光星辉、习习晚风和难得的悠闲时光,抽着旱烟喝着茶,谈天说地。高伯家的二表哥在南京当兵,见过世面,绘声绘色地讲:“城里到处都是电灯,一到晚上就大放光明,照得大街上像白天一样。”邻居五婶子听得心疼不已:“啧啧,那得点掉多少斤煤油呀!”二表哥笑起来:“那个灯不用煤油,用的是电。”“电是啥油?比煤油好使吗?比煤油便宜吗?”“不是,那个灯连着电线,灯头朝下,一拉线绳,灯就亮了。”五婶子更加糊涂了:“灯头朝下?那‘电油’还不都漏光啦?那灯还咋点?”二表哥哈哈大笑,说:“五婶子,啥时咱们村通了电,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您就明白了!”

人们贪恋着凉风,一直到很晚才陆续散去。有的人干脆在打谷场上铺张草席就睡了。姥姥领着我和弟弟走回小院,在竹床上睡下,天实在热,我俩一个劲儿“翻烧饼”,姥姥不停地给我们扇扇子。半夜被热醒,我轻手轻脚走到井边,掬起小桶里的井水洗脸降温。

我在村小学上二年级时,村子里通了电。村里人终于见识到不用煤油就能大放光明的“电灯”。那是一个葫芦形状的玻璃罩子,里面有几根细细的丝,悬在天花板上,一拉线绳,“啪”的就亮了。那个亮光呀,亮灿灿的,四处流淌,连最偏僻的角落都照亮了,而且不管风怎么吹都不会灭。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电灯,不由自主地拉那灯绳玩,拽断了好几次,挨了姥姥好一通骂。

后来,高伯家买了一台“红梅牌”黑白电视机,村子里沸腾了,大家都不去打谷场了,纷纷跑到高伯家院子里看电视。我们小孩子爬到墙头上、谷堆上,叽叽喳喳、新奇得不得了。

一晃三十年过去,乡村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用双手和汗水,创造着更加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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