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惑
扎眼的演出
有一种遗憾叫高考
可爱的农民家装工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年6月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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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眼的演出

□疏泽民
 

读小学三年级那年,学校开展庆“六·一”活动,各班级拿出一个节目,在公社大礼堂汇演。

我们班表演的节目是自编自导的歌舞《快马加鞭未下鞍》。班主任陈老师挑选六名学生参演,我被选中。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排练,我们熟练掌握了动作要领。陈老师说,两天后的儿童节正式演出,你们每个人都要穿上黄军装和黄球鞋,家里没有的,想办法找别人借。

我向妈妈转达了陈老师布置的任务。妈妈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答应马上去借。

那是四十多年前,生活物资极度匮乏,全家人身上穿的,都是棉纱纺织并染黑的布衣,根本没有钱去购买黄布缝制的军装。傍晚时分,妈妈空着手回来,面露难色。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再次出门,直到天黑,才疲惫不堪地捧着一件黄军褂回来,脸上尽是惭愧和不安。我知道妈妈已经尽力了,但一想到众目睽睽之下没穿军裤和球鞋,还是很气愤,暗暗地责怪爸爸妈妈没本事,连军装都买不起,让我当众出丑。

儿童节那天,我穿着黄军褂、黑老布裤、黑布鞋,与其他五位一身黄的同伴,来到公社大礼堂。

站在大礼堂舞台后侧等候区,看到其他班级表演者都是统一着装,协调一致,我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陈老师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一边给我补妆,一边安慰道:人家是看你的表演,又不是看你的衣服,怕什么?演好自己就行了。有了陈老师的这句话,我感到心里踏实多了。

报幕员报出了我们的节目。我们列队上台,在音乐伴奏下,开始了表演。由于我的衣着与众不同,十分扎眼,台下的观众更加关注,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到我的身上,我感到紧张而又害怕,动作有点跟不上节奏。然而当我看到陈老师坐在台下前排微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想起陈老师刚才说过的话,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平时排练的要求,全神贯注地表演,让每一个动作都传神到位,尽情表达出人们大干快上、力争上游的节目主题。演出结束,台下响起一阵“哗哗”的掌声,比前面表演过的任何一个节目都热烈。陈老师更是跑上台,与我们一一拥抱,那一刻,我感觉陈老师拥抱我的时间最长,也最温暖。

多年过去,每当看到“六·一”儿童节孩子们在台上快乐地表演,我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那场扎眼的演出,想起陈老师温暖的拥抱,心里暖融融的。直至现在,我依然时时拿陈老师的话来告诫自己:不要为外界的纷扰分心,努力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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