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李娜
一堂无声的“感恩”课
枣树下的幸福时光
3上一篇 2015年11月2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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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下的幸福时光

 

外祖父家的场院里有一棵百年枣树,是我们童年的向往。

孩提时代,最喜欢在外祖父家的枣树下玩耍。夏日里,我们在枣树的浓荫下捏泥巴,外祖父也端来个小板凳和我们几个外孙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他最心爱的旱烟袋和山寨版小茶罐。浓浓的家产烟叶味儿直钻我们的鼻孔,至今余味尚存。当我们被呛得眯眼皱眉咳嗽的时候,外祖父就用右手拇指肚儿轻摁几下烟蒂,烟味儿就消失了。我们觉得他那自制的烟袋很有意思,争抢着拿来把玩,还学着外祖父的样子试着吸上几口,空烟锅里啥也没有,但只觉臭味儿粘了一满嘴,连握烟竿的手都一同臭起来。

“抽烟没学头!来,我带你们捏几样东西!”外祖父把旱烟袋往大枣树低垂的枝上一挂,弯下腰在枣树根边抓起一把糯性十足的细黄土,搓搓揉揉,拉成一长条,放在石板上,再在搓成的黄土条儿前端竖起一颗晒干的大红枣,惟妙惟肖的泥捏旱烟袋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睁大眼睛看着,心生羡慕。“别动,等晒干了再玩!”手心痒痒,我们摇着外祖父的肩膀让他接着捏几样别的东西。外祖父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端起他的小茶罐,将壶嘴儿送进嘴里,把茶水喝了个精光。我们猜想外祖父可能要做这个小茶罐的模样了。

果然,外祖父把小茶罐往大枣树突兀的老根上一立,说:“看好了,给你们做个小茶罐。”我们连忙抓起黄土来,外祖父从我们小手里接过这些细细的黄土,然后全都塞进了空茶罐。“这茶罐还怎么喝茶呀?”我们大声叫着。“这不是陪你们玩儿嘛!还有什么办法哟!”小茶罐里的土冒出来了,外祖父稍稍用力拍了几下,不想这点劲儿竟把小茶罐胀裂了。外祖父拧了一下眉头,立刻笑起来,“正好挑担的来了再买一个新的!”掰开破裂的茶罐瓦片,一个黄泥做的小茶壶初具模型。“这中间怎么装水呀?”我们还不满足。“别着急嘛!”外祖父从腰间卸下一把折叠小刀,轻轻打开,把刀尖伸进泥做的小茶壶中间慢慢挖起来,一点一点,从容不迫。太阳偏到大枣树的另一边去了,阳光射在外祖父身上,他的额头渗出了好多汗珠,泥做的小茶壶中间终于被镂空。外祖父又找来一颗干枣从茶壶后腰部按进去,仿作茶壶把儿。这时,泥做的小茶壶很有点像真的了。

烈日顶头晒着,枣树下的石板上,先前泥捏的烟袋竿子直了,泥做的小茶壶也慢慢干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捧着,你去摸一摸,我去摸一摸,大家沉醉在外祖父的手艺里,只有旁人知道这是外祖父哄骗小孩的蹩脚把戏。外祖父左手扶着腰,右手握着衔在嘴里的旱烟袋,傻呵呵地看着我们笑着。时至今日,我才浅浅地领略到外祖父为我们弄破茶罐的心意。

“吃枣了!”外祖母端出一大盘煮过晒干的甜枣递给我们,“你们玩得不饿了啊!饭马上就熟了,啊!”一股农家特有的饭菜香味扑来,我们听见小小的肚子的确是开始唱空城计了。我们一颗接一颗地吃枣,那甜味儿充满了心房,连枣核都忘记吐了。

枣树下的时光还在眼前,我就参加工作了。工作头一年,外祖父因高血压抢救不及时离我们而去。初冬农闲,母亲和我来看望外祖母。大枣树的枝叶日渐萧条,空守老屋的外祖母难见昔日的硬朗。在母亲的啜泣声中,我依稀看见还挂在大枣树树枝上的那个旱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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