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下午,在北京朝阳区DT51 RENDEZ-VOUS 书店(简称:RDV书店),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评论集文丛《学而书系·皖籍评论家辑(8种)》在这里首次和读者见面。北京文艺评论家协会原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监事长孟繁华携手《学而书系·皖籍评论家辑(8种)》的作者团队何向阳、刘琼、潘凯雄、郜元宝、洪治纲、刘大先、杨庆祥等,一同开启《学而书系·皖籍评论家辑(8种)》读者见面会,并以“新时代 锐批评 大文学”为主题展开讨论。
安徽是一个历史悠久、文脉丰厚的地方。此次安徽文艺出版社推出的皖籍评论家论丛共包含八部文学评论集,分别是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主任、研究员何向阳所著《景观与人物》;人民日报社文艺部副主任刘琼所著 《偏见与趣味》;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新闻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潘凯雄所著《不辍集》;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所著《中国当代女性文学散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彬彬所著《成为好作家的条件》;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洪治纲所著《余华小说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教授刘大先所著《蔷薇星火》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杨庆祥所著《在大历史中建构文学史》,这也是皖籍评论家首次集体出版亮相。
《学而书系·皖籍评论家辑(8种)》精选何向阳、刘琼、潘凯雄、郜元宝、王彬彬、洪治纲、刘大先、杨庆祥等八位评论家力作,这些作品不仅是对文本的解读,更是对时代精神的阐释和文化责任的担当。每位评论家结合历史意识、现实体察和未来视野,或聚焦文本内的耕耘和细读,或放眼社会突出现实,将中华文化丰厚底蕴与现当代文学的精微细腻触觉巧妙融合,形成特色鲜明、体系完整的论丛。
这场读者见面会由孟繁华主持。他表示,“学而书系”的命名非常具有想象力,“皖籍”则是表达了这套丛书的策划者对待自己评论家的身份,一种非常审慎的态度。
“这八位安徽籍评论家有着共同的学术传统,共同的学院背景,但是作为每一个批评家,他们又有着个人的风格和所关注的不同问题。他们共同的特点,我觉得是能够积极参与或者关注当下文学现场的状况,并且及时作出自己的表达,是我们当下文学批评最重要和积极健康的文学批评力量。对于当下文学创作的价值,对当下文学批评的看法,无论是业内还是普通的读者,大家看法应该非常不同,比如说对当下文学创作价值肯定的人很多,否定的人也很多,唱盛派和唱衰派都有。”
孟繁华对在场的评论家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有人认为文学批评形式非常好,有人认为非常糟糕,那么我们皖籍评论家们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的文学批评的观念,或者说对当下文学我们怎么样去理解,如何去从事自己的被批评的工作?”
潘凯雄表示,虽然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今天,文字的魅力依然存在,并且在未来也不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它的底层是大量的数据,但是优秀的文学批评一定是高度个性化的。”
“事实上网络文学里面当然有一些很鲜活的东西,有些来自生活一线的东西,可能是我们所谓纯文学作家所不及的东西,我承认,但总体来说,它的质量还处在一个比较低端的水平,而且存在大量同质化、类型化的东西,而最好的文学一定是高度个性化的,所以在这样的状态下面,文学也好,文化也好,文学批评也好,依然有它存在的价值,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可能比以前那种时代更有它特定的价值所在,更具备特点,而且我相信这种价值的多少并不简单和拥有多少读者所挂钩,一定就是读者越多的作品就越好。”
洪治纲从事文学研究三十多年,文学批评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工作,他认为它不可取代的意义在于“我们在阅读文本的时候,文学批评让评论者跟作者进行一个很隐秘的交流。”
“现在我们人类的交流已经进入了一种同质化、同温层交流,比如说网络交流,是以点赞为主体的,而不进入一种深度的、富有对抗性,或者否定性的交流。文学批评可以通过作品,避免跟作者直接面对面交流,进行一个艺术的、思想的、生活的,甚至是关于各种领域世界观一个交流。”
郜元宝表示借着此次论丛的出版,让他中国女性文学评论家和皖籍评论家的身份“显现”出来,“我们每个人都能够说家乡话,但是我们离开家乡,进入城市,跟他人沟通交流都说普通话,是普通话把我们的方言给覆盖了,(方言)被压抑了。而我们的方言哪怕几十年不说,可能突然见到同乡时,下意识说话就会带一些方言的因素,也就是说在去地方化、本地化的文学活动中,不管是创作还是批评,它压抑的成分又显现出。其实任何东西被压抑以后,它会更进入意识的深层、精神的底层,它可能得到了沉淀,它要表露出来时可能更加有意思。”
“学而书系”论丛主编之一、作者何向阳认为,评论家其实应该有三种,“他是时代文学经典的提取者,他是一个特殊的读者,他是要把文学经典化的这样一个读者,那么他的整个人格构成或是他知识的结构,可能跟普通读者不太一样;第二是时代思想的塑造者。在改革开放之后,思想的活跃和进步,是通过什么来完成的?评论家通过对作家作品的解读之外,升华出社会学的、人类学的、美学的、艺术学的等等,融汇到文化进步当中去,对文学文本进行解说阐释;第三应该是人类精神的维护者或者塑造者。”
论丛另一位主编同时也是作者之一的刘琼说:“今天当我们批评家或者批评的语言比较式微的时候,我觉得是一种很可悲的存在,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我不是说我们一定能把方向指向哪里,作家的创作就往哪里走。但评论家一定对创作有这样的观察和分析,一个总体性经验,哪怕是偏见,一定对创作是一个平衡性的把握。”
刘大先说,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非常重要的一种纹理,因为它跟现代人们想象的共同体形成有一个极其密切的关联,“但现在的时代是一个媒介融合的时代,我们很少人来进行文字阅读,大部分通过手机终端来看各种各样的短视频,信息变得廉价,这个时候文学实际上是变成了一个严肃、高雅的,或者说是倾向于观念生产的东西,我们同时对文学现场的生态要有某种自觉,就是说文学可能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现代以来所形成的小说、诗歌、戏剧、散文等形式。我们可能要重新恢复到一个大文学,因为在无论中西方的文学起源时代,文学都是大的、歌舞一体的,那种史诗神话跟民众的日常生活镶嵌在一块的。”
杨庆祥在活动现场分享了一个特别的故事,来讲述他对祖籍以及文学创作的关系。他说在他家乡安庆宿松,蜻蜓被称为“射阳”,方言读音同“傻阳”。
“射就是后羿射日,阳就是太阳。我曾经跟一个安庆的科幻作家说,你为什么不写一部用安庆方言的科幻小说呢?比如写射阳。蜻蜓你可以想象它当年就是后羿射日时的坐骑,所以它叫射阳。你看蜻蜓它是不是很像直升飞机?很像一个飞行器,它的造型是个远古神兽。你看方言里隐藏着多少创造的起源和文化的想象力。”
读书会末尾,设置了读者提问环节,来自江苏等地的读者分别提问了洪治纲、郜元宝等评论家,书店最后还进行了签售活动,场面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