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吟七律三首
故乡的小花狗
梦里故乡
野外秋阳下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2年10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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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小花狗

上海 郭秀芳
 

夕阳西照,晚霞漫天。临近下班时分,食堂飘来阵阵诱人的香味,居然引来三只小狗,围着食堂门口张望。看着小狗们吃不着食物焦急的样子,竟深深拨动我内心深处的一根弦,因为当中一条黑白色的小狗模样,使我突然想到老家那条小花狗。曾经为它的离去,很是伤心了一阵。

小花狗是在我妹妹很小的时候,来到我家的。妹妹出生没多久被送去外婆家。等到她三岁时才接回家。刚看见妹妹,我高兴坏了,总想给她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可那个年代,哪里有钱买啥玩具呢。终于有一天,到邻村游玩的时候,发现一条小花狗,于是偷偷地把它唤回家,给妹妹当做小玩具。后来当别人找来时,看到小花狗和妹妹玩得那么融洽,叹口气,微笑摇摇头:算了,算了,送给你们家吧。于是,这条小花狗就名正言顺地落在我家了。

家里突然增添了这个小花狗,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那时候刚看了一个叫《赛虎》的电影,说的是一个有关警犬的故事。于是,我天真地想把我的小花狗也训练成赛虎那样的灵气和勇猛。可惜的是,本着一厢情愿又没专业知识,训练起来总很盲目,看上去达不到我要的效果。最后退而求其次,想把它训练成马戏团里的表演犬,并且煞费苦心地弄了几个铁圈、识字卡片等等,试图让它学会钻圈、跳高和认字。现在想来,纯属于胡闹的做法,但为我的童年生活却增添了许多乐事。

就在我对它的普通慢慢接受之后,它却能给我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一年之中,不是喜庆节日或特殊日子,猪肉都很难吃到,更别说吃到其他动物的肉了。可是,有一天清晨,当爸爸打开家门,很高兴地赞叹道,我们的小花狗从哪里弄来一只兔子啊!我们赶紧跑过去,天啊,小花狗居然一大早叼着一只野兔子,蹲在家门口呢。那天我们全家打了一次“牙祭”。现在想来,当时好像就顾着自己吃,全然没考虑给小花狗弄点兔肉奖赏,估计最后骨头是交给它处理了。

说到捉兔子,似乎只是一次意外,但从家中能屡屡揪出老鼠,却是我家小花狗的强项。好几次我放学回家,发现它半蹲在一个角落,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种冲锋的姿势,就知道一定是和小老鼠们耗上了。由于小花狗经常能从家中叼出老鼠的事实,给那些想生活在我家的老鼠,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在同村邻里屡遭鼠患的时候,我家却能保持安然太平,不能不给小花狗记上这特别的一功。捉兔子、逮老鼠,说完这些兼职工作之外,当然必须提到小花狗的本职工作,那就是看家护院。

正是因为它的忠诚,每年到夏收和秋收季节,如果天气好,不会有次日下雨的迹象,我们那里一般把稻谷就直接归拢成堆,堆放在谷场,晚上不运送回家。免得第二天再运送回打谷场上翻晒,因为农民最值钱的财产,就是收获季节的粮食了,如果放在打谷场上,晚上必须带着凉席和被子到谷场上睡觉看守。说是睡觉,但也不能睡得太沉,毕竟也曾发生过粮食被盗窃的事情,但是我家因为有这个小花狗,每年收获的时候,吃完晚饭,爸爸总是带着它在打谷场上,就可以安安稳稳睡到天亮。也没发生过粮食被盗的事。

说完它的工作之外,就是它的情义了。这也是我经常能念到它,如今还想到给它写点文字的原因。因为它到我们家的初衷,是我从别人家带回来,原先是准备给妹妹做玩具的,但是妹妹太小,对小花狗也就几天热情劲。而陪伴它“训练”、游玩的更多时候则是我。所以这条小花狗跟我的感情似乎更深一些。我在乡下读完小学四年级,开始去县城小学求学,因为县城离家要有好几十里路,我只有借住在县城的亲戚家,半个月的周末才回家一趟。每当我回家的时候,小花狗总是欢天喜地得围着我跳跃着,转来转去,似乎老朋友一样,嗅着我的气味,有时候恨不能攀到我的肩膀,亲到我的脸。

等我稍微大了一些,可以自己骑着自行车上学的时候,每次离开家,小花狗总是跟着我的自行车后面走了很远很远,我担心它找不到回家的路,斥责它赶紧回家,停下车,用脚踹它,轰它回去,感觉它似乎眼里含着热泪,默默地一边回头留恋地看我,一边往家走。

就这样,风风雨雨,小花狗在我家逐渐成长为老花狗。我仍然能记得那年,因为家乡发生百年未遇的洪涝灾害。有一天晚饭的时候,妈妈告诉我,听老房子那里人说,小花狗在老房子那边,被外村的几个年轻偷狗人打死了。我当时一片茫然,感觉天空似乎立刻灰暗了许多,因为它的固执不肯搬迁,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凄惨到这般地步,心头很是难受,默默流下眼泪。

那年的洪水冲走了很多财物,冲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但最让我感到痛心和惋惜的是,我的小花狗就这样被间接“冲”走了,岁月流逝,记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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