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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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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桌

安徽合肥 韦化龙
 

翻开陈旧的相册,一张泛黄的照片引起我的关注。照片上是两个少年,那是和我初中的好同学项思群在初三毕业分别时的合影。算起来这张照片距今已快60年。

1960年秋季开学,我进入合肥七中,被编入初一(6)班。班主任安排座位,我和项思群同桌,渐渐的我们便熟识起来了。项思群其貌不扬,脸颊上有一小块疤痕,一只眼睛有些异样,门牙不太整齐,笑起来总是努力地抿着嘴,尽量不让门牙显露出来。口音是带点四川味的普通话,很有点幽默的味儿。

他是合肥南门小学过来的,我是包河小学毕业生(包河小学原址在合肥七中东边,因建省图书馆而搬迁至青年路,就是现在的青年路小学)。他家在省机械厅大院,我家住省建委大院。每天放学回家我们能同走一段路。爱玩爱动是少年的本性,这点在项思群身上表现得十分突出。据说他脸颊上的疤痕就是他放爆竹被炸的,那只眼睛是一只假眼,是看不见东西的。这当然是那个爆竹所显示的威力。

他聪明绝顶,用现在的话说,是妥妥的学霸。初中三年,他一直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每次考试他是绝对的第一,如果某次得了第二,那可是意外的意外,我当了三年数学课代表,就学习来说,绝对甘拜下风。数学老师刘运鹏说,6班最聪明的学生就是项思群。项思群人缘很好,学习成绩好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他对同学十分热情,对学习中的疑难问题,不管是谁只要你问他,他都会不厌其烦地给你讲解,直到你弄懂为止。

三年初中生活即将结束时,面临选报志愿。父亲接连几封来信只准我报考师范学校。因为家里太穷,读师范,管吃饭,生活不用担忧。加上老师多次找我谈话,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只好选报了师范学校,而项思群等同学报考了合肥一中。

初到师范学校,一个人也不认识,甚是孤单,日子挺难熬。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门卫让人捎口信说大门口有人找我。急匆匆赶去,原来是项思群带着几个同学来找我。几个月不见大家都长高了不少,别后重逢的激动无以言表,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儿。项思群骑来了一辆自行车,说教我学骑车。以前连自行车都没有摸过,更不要说骑了,第一次骑车自然是十分紧张。他让我先坐上车,他在后面扶着车跟着跑。在操场的跑道上骑了一圈又一圈,他们几个在后面轮流扶着车跑,几圈下来还真行了。项思群说我们有时已放手了,有不少路都是你自己骑的。后来,项思群又骑着车来学校教了我几回,让我完全学会了骑车。项思群在一中学习依然出类拔萃,还时常获奖。

转眼三年学习结束了,后来,我被分配到了五里小学当老师。一天,项思群来学校看我,我们有说不完的话。后来他家离开原来的住处,被安置在西七里塘的省农机校宿舍。有一次到项思群家去看他。他家在省农机校一座陈旧的筒子楼里,中间是过道,他家住一楼过道北面的两间房子里,烧饭就在过道里,一进过道就好像进了暗室。家里只有两个人,项思群和他的妈妈。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那种乐观幽默时常带着微笑的形象。我只觉得他很瘦,瘦得脱了形,还时不时地咳嗽。原来他患了肺结核,并且很严重。和项思群告别,我说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希望你一定保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可谁知这竟是我和他最后的对话,是给他的临别赠言!

一个深秋的周末,我又一次去项思群家看他。网兜里装了些水果和罐头之类。敲了半天门,项妈妈才出来。见到是我,她颤抖着说:“思群一个月前走了。”如同晴天霹雳,网兜“啪”的一声落地,罐头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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