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天上市至下霜罢市,丝瓜都是我百食不厌的蔬菜。做法多种,我常选择清炒或做蛋汤,方法简单,省心、省力、省事。刮皮洗净,切片、切条或切滚刀块,放淡盐水中浸泡片刻,下锅爆炒,出锅前加少许盐,清清白白,入口滑爽绵柔,老少咸宜。三伏天,一盘清炒丝瓜或丝瓜蛋汤,有清热去暑生津止渴,活血通络、润肤美白等作用,药食两全。
围墙边、树荫下、沟塘埂上、房前屋后都是种丝瓜的好地方,不占用其它蔬菜地盘。以前,我家与工厂毗邻,中间一道铁丝网隔开,铁丝网边是种丝瓜最佳场地,通风透气,阳光充足,省去搭架。“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把上年挂在屋檐下的老丝瓜取下,剥去外壳,用力摇一摇或敲一敲,倒出瓜种。拿锹沿铁丝网边间隔一段距离挖个宕,撒入沤熟的草木灰拌匀,插入几粒种子,再盖上。天气干旱勤浇水,保持泥土湿润,三五天后幼苗就会钻出土,顶着瓜子壳,仿佛戴着安全帽,阳光下安全帽会自动脱落,两片椭圆形嫩绿的叶舒展开。
丝瓜因有特殊气味,很少遭虫害,鸡不食猪不闻,牛吃草至附近也自觉回避开丝瓜秧。瓜秧开始探藤,把藤向铁丝网方向牵引,卷曲的藤须缠上铁丝网无需再烦神,它会“得寸进尺”,沿着铁丝网努力往上攀升,再横向攀爬,能扩展几丈远,形成一道蔚为壮观的绿篱。黄色的丝瓜花比南瓜花小,颜色较淡,绿叶伴着黄花在风中摇曳,蜜蜂嗡嗡嘤嘤,蝴蝶扑闪着翅膀上下翻飞,一片生机勃勃景象。瓜秧缠着铁丝网不用担心起风吹倒,瓜挂在铁丝网上有足够生长空间,结得多而长。摘瓜如探囊取物,来回睃巡一遍,铁丝网外看见的瓜基本上一网打尽,青青丝瓜条下挂着蔫巴的黄花。铁丝网内没看见的瓜一般都能长到老,下霜时,藤枯叶落,老丝瓜在寒风中摇晃着籽儿哗啦啦响,摘回留做种或剥皮后瓜瓤用来洗碗和搓澡。
工作后,我在郊区一所小学住过几年,两间正房后连带个小院,院中有一间坐北朝南的厨房,厨房后有一条贯通校园的排水沟,沟沿距围墙大约有一米五左右宽的空地。背阴处缺少光合作用,种其它蔬菜长势不旺,在沟沿边种丝瓜,下雨时沟流水,平时干涸,淘米水、洗碗水浇丝瓜再好不过了。瓜秧开始只能享受下午西晒时的一屡阳光,像发育不健全的孩子长得瘦弱。瓜藤开始探头,从屋檐下拉一根绳子到瓜秧附近固定好,藤攀附绳往上爬,一旦爬到房子瓦片上,发达的根部吸足营养,浓绿的瓜秧在屋面上恣意伸展,宋人杜汝能有诗赞《丝瓜》曰:“寂寥离户入泉声,不见山容亦自清。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多数植物有驱光性,丝瓜也不例外,不愿屈居背阴的屋面,越过屋脊又在南面屋面上铺展开,两边屋面爬满瓜秧,屋面仿佛铺上一层绿毯,炎炎夏日恰好遮阴。
丝瓜的特点是天气越热结的越多。夏秋两季,每天早晨,我带着篮子从北面围墙爬到屋面上,小心翼翼在屋面上移步,俯拾皆是瓜,很快能装满满一篮,留部分自己家食用,部分送给左邻右舍,让大家分享我的劳动成果,分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