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生死中,能读出“安徽故事”味道
2022年3月1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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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读书会”分享许春樵《下一站不下》
爱恨生死中,能读出“安徽故事”味道

■ 记者 张亚琴
 

日前,第30期“清明读书会”在合肥举行,来自全省的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高校教授、文学爱好者30余位,共同分享安徽省文联副主席、省作协主席许春樵历时五年完成的长篇小说《下一站不下》。

以《清明》为依托的“清明读书会”,作为安徽的大型公益读书品牌,以传播文学魅力、引领读者悦读新风尚为宗旨,已连续举办7年,在立足安徽的同时,应邀走进江苏、江西、河南、山东、湖南等地,并获得了安徽省“十佳阅读推广活动”荣誉称号。在读书会上,大家畅谈了《清明》杂志与当下中国文学的关系,叙述了读书与藏书的乐趣,许春樵还介绍了创作历程和幕后花絮,将自己写长篇小说的深切体会分享给大家。      

作家注定好管闲事、杞人忧天

记者:这部小说的创作背景是什么?

许春樵:改革开放四十年,我们从身无分文到口袋里揣满了钞票,从瘦骨嶙峋到肚子里塞满了酒肉,这颠覆性的变化让全世界目瞪口呆,也让我们在喧哗与骚动中手忙脚乱、无所适从。当物质问题解决了之后,整个社会就必然要面对精神问题,这是符合马克思主义哲学逻辑的。出于一个作家的敏感,很自然地想到要为这个时代写一部有关精神、情感与心灵的作品,想写一写我们住上了高楼,开起了轿车,喝够了美酒的背后,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作家注定了是一个好管闲事、杞人忧天的人。

记者:用了五年时间,前后十一稿,背后的花絮有哪些?

许春樵: 要感谢疫情,那半年我关在家里,一刻也不敢停顿,终于完成了这个作品。出版社进入排版编校后,又把它删掉了四万字,自己不满意,绝不出手,我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不着急。

11稿包括《小说月报》(原创版)连载的一个删节本,剁掉了一半。小说改到第9稿的时候,还剩下46万字左右,觉得还得改,现在的读者平时看手机的时间都不够用,所以,一定不能让读者没看几页,撒腿就跑,所以,小说中除了情节、细节要拿捏准确到位,还不能有一处多余的话。改一遍,至少一个月。那几年,手提电脑跟着我在高铁上、飞机上、宾馆里四处奔波,说老实话,改到最后,我见到文字都想吐。

几十万字书稿,几乎每个字、每个偏旁部首,都好像经历过反复按摩,都洗过好几遍桑拿。

记者:《下一站不下》的故事和《男人立正》《屋顶上空的爱情》是否有延续性?

许春樵:《下一站不下》与“男人系列四部曲”之《男人立正》《屋顶上空的爱情》《放下武器》《酒楼》都是长篇小说,都是写的底层人的喜怒哀乐、爱恨生死,主角都是男人,都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个人理解和情感认知,虽题材不同,但相互之间有关联性和延续性。需要拎出来说的是,《下一站不下》中女人吴佩琳,在小说中的地位跟男人宋怀良是并列的,不分主次,属于双主角。这是与其他长篇不一样的地方。

能读出“讲好安徽故事”的味道

记者:小说体现了哪些地域特色?

许春樵:这部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庐阳市,合肥有个庐阳区,庐阳在我心目中不由自主地就成了合肥的代称,我在合肥生活了三十多年,地域文化的滋养和熏染,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地理性认同。如小说中出现的五里井、长江路、城隍庙、徽菜馆、臭鳜鱼、牛肉汤、无线电二厂、“江淮好人”等带有明显的合肥和安徽地域文化色彩。年前在北京的一次聚会上,一个朋友说,没看几页,就发现你写的是安徽。如果读者在这小说中能读出“讲好安徽故事”的味道来,那就是很高的奖赏了。

记者:对待这部作品,您自己有何评价?

许春樵:我年轻时是属于愤青的那一批,人间有不平,就想着要做正义的化身,为道义作代言。作品的社会批判、现实质疑的勇气从不动摇,所以我早期的长篇或者中短篇都有这样的价值取向在里面。

到了我这个年龄以后,思考方向就变了,这个小说动笔前就已确立突破,突破在哪呢?

这就是从人和社会的尖锐对峙,以及对现实的强烈干预和介入,转向了对我们人自身关注,和对我们内心情感的关注当下,我们最大的困境不是来自于现实生活的挤压,而是来自内心动荡,来自精神和情感的焦虑,所以《下一站不下》直接面对这个时代的精神、情感和心灵困境,由向外到向内写,由聚焦外在生活的抒写,转向对人内在情感和心灵真相的挖掘。婚姻和情感是故事主线,还有一条副线是主人公的事业线,事业和财富是精神、情感、心灵的背景,小说讲了一个男人二十多年和四个女人之间的故事,很难写。

处理小说难题时把自己当演员

记者:最后的结局总感觉有些突然,这是主人公的必然命运还是偶然事件导致的必然结果?

许春樵:最后的结局确实出人意料。小说家是不能让读者看到故事走向和小说结局的,打破读者的阅读期待,颠覆读者的生活经验,这是作家的使命,也是作家的能力。

在《下一站不下》中,宋怀良抓小偷被刺身亡,带有偶然性,但宋怀良的毁灭又带有必然性,公司倒闭了,员工全跑光了,妻子患了绝症,爱他的女人都飞走了,他的事业、财富、荣耀、家庭、爱情统统幻灭了,他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心。宋怀良换肝给妻子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当这根稻草也折断后,他给妻子留下了一封信,信里写的是什么?宋怀良在绝望中突然要去登上省城电视塔观光看风景,而他从不喜欢游玩,这个暗示已经比较清晰了。

记者:这部作品最难写的在于什么地方?您又是怎样去化解的?

许春樵:五年前创作题纲交给出版社后,我突然后悔了,因为我选了一个自己最不擅长的题材。婚姻、情感、私奔、出轨、离婚,太难写了。小说里的人物离婚离得艰苦卓绝,离得你死我活,很痛苦,而我没离过婚。离婚的时候主人公说什么,话怎么讲,人物的表情、动作、语气、心理是什么,他的肢体语言他的行为他的感觉怎么样,这个难度很大。另外,四个女人经历不一样,年龄不一样,行为方式都不一样,价值观念也不一样,他们的所作所为弄不好就成了假的。我通常说小说是造假,但是假的写得要比真的还要真,这就是难度。要将四个女人都把握准确到位,对我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所以我写得很苦。

我曾经说过,作家实际上是演员,不是演一个人,而是演小说中的所有人,所以作家的职称应该评定为几级演员。写不下去时,我就把自己置换成小说中的人物,然后进入角色,设身处地、真心投入,吵架怎么吵、离婚怎么离、暧昧怎么表达,举手投足的分寸怎么把握,反复琢磨,仔细斟酌。作家的内心情感到位了,文字就准确到位了。我觉得在处理小说难题的时候,把自己当演员,而不是当作家,这是一个独特的也很奇妙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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