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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我旧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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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我旧时书

■ 安徽蚌埠 魏莉
 

最近看了本读书笔记类的小书——《提笔就老》,是女作家洁尘谈她读过的很多女作家作品的随感,从到杜拉斯、莎乐美,到伍尔夫、萨冈;从紫式部、清少纳言,到朱天心、朱天文;再从张爱玲、李碧华到林徽因、张允和……我一边看,一边发现这些书我竟然大多都读过。因为阅读速度奇快,一本300来页的小说20多万字,大约2个多小时读完,如果文字通俗直白还能更快些,说是一目十行绝不为过。因为读书既快且杂,不成系统,所谓“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阅读是一种习惯,每读到精妙之处,常常手舞足蹈,喜不自胜。因为经常闹“书荒”,这时候就会把喜欢的书掏出来再看一遍。

白先勇先生家世显赫,年少成名。我顶喜欢他的中篇小说《玉卿嫂》,他曾经谈起创作的初衷,是亲戚说起家中旧事,“她从前一个保姆,人长得很俏,喜欢戴白耳环,后来出去跟她一个干弟弟同居。我没有见过那位保姆,可是那对白耳环,在我脑子里却变成了一种蛊惑,我想戴白耳环的那样一个女人,爱起人来,一定死去活来的——那便是玉卿嫂。”是对这个绝望的爱情故事的最好注脚。我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才十几岁,看得撕心裂肺,至今我都不敢去看改编的同名电影。文中描写玉卿嫂“尤其是她那对耳坠子,白得一闪一闪的,好逗人爱。”心中不由纳罕,白色的耳坠子,那会是什么材质,赛璐珞还是贝母?掉回头看了好几遍,才搞清楚耳坠子是白玉质地的,这真是女读者的奇异关注点。

幼时读过德国作家黑塞的散文体短篇小说《童年轶事》,这些年来从未忘记。作者追忆早年生活的点滴琐事,讲述“我”和小伙伴布洛西的童年故事。其中的一段话,我非常喜欢:“那时我们认识的人还很少,而我们遇到的人对我们都是又温柔又亲切,因为他们看到我们光滑的额头上还保留着上帝的神圣气息,对此我们自己却一无所知,后来我们在匆匆忙忙的成长过程中,便逐渐不自觉地、无意识地丢失了这种气息。”每次读到这一段文字的时候,都觉得非常震撼,好的文学作品确实是直指人心、让人有所触动的。

我一直认为翻译作品都应该是这个水准,结果前不久无意中看到陈晓南翻译的《忆童年》,读着读着觉得不对,这不就是我烂熟于心的《童年轶事》吗。同样的一段话,陈先生是这么翻译的,“童年,那时我们所认识的人还不多,但一般人,因为感觉到我们的光滑的额际还飘浮着肃穆的光彩,所以对待我们非常温和亲切。但我们本身对于那种肃穆的东西毫无所觉,在匆忙的成长中,终于,无意识地失去它。”窃以为,和前作相比,文字的优美和节奏感完全没有了,高下立判。我专门把两个译本的文字进行比较,确实张佩芬女士的《童年轶事》更加有文采,特别是对儿童的那种轻快的口吻的描摩,和通篇弥漫的淡淡的忧伤气息,自然妥贴,令人难忘。

毛姆谈读书的名言,“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小型避难所”。能够不带功利性的读书,是真的享受阅读本身带来的乐趣。大量的阅读赋予了人们丰富的内心世界,从容的人生态度和不那么世俗的审美,满足了人们对世界的好奇心和期待,漫漫岁月中,有书香盈袖,就是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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