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
难忘尊师情
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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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合肥 王张应
 

岁半的媛宝,腿脚灵敏,行走快捷。去楼下玩耍,媛宝不愿大人抱着她。她要自由行动,如一尾小小鱼儿游到了大块水域,想往哪儿游就往哪儿游。穿纸尿裤却能快步走路的媛宝,从背后望去,有点像昂首奔跑的黄毛小鸭子,大摇大摆,却又稳健。熟练行走的媛宝,已不满足于在平地上漫游。她喜欢上台阶,也喜欢下台阶。当然,她明白,单靠自己的能力上下台阶是有风险的。想上下台阶时,她就会求助于人。

我家入户门有个不高也不宽的金属门槛。媛宝出门,拒绝人抱她,甚至不让人牵她手。门一开,媛宝径直跑到门边停下来,却主动抬起手,嘴里轻“嗯”一声。肢体语言加语音提示,同时告诉我,她过门槛尚有困难,需帮助。我走在她前面开门,于门外回头朝她伸出一只手。媛宝的小手紧紧握住我的一根手指,使劲一拽,她一抬腿,一只脚登上门槛。稍作停顿,另一只脚跟上来。随后,又是使劲一拽我的手指,先后将两只脚从门槛上放到地面。到了门外,媛宝便放开我的手,自顾自地奔向电梯口。

在楼下小广场上溜步,媛宝走前面,她两手抬起,跑得溜快,不加速步伐我都赶不上她。跑得再快,她也有停下来的时候。从小区里人行通道进入小广场,为排水计,置有一级半步高台阶。媛宝迈步快却又认真,该抬头看方向时抬头看方向,该低头看路面时低头看路面。每每走到那个半步高的台阶边,媛宝便停下来,转过身,抬起一只手,嘴里急切地“嗯”一声。她在发出请求,要人扶她一把。

小广场南边有一段弧形长廊。廊基高出场地四五级台阶,有点像体育场看台。廊柱支撑着屋脊般廊亭,廊两侧置有几张固定的长条凳子。媛宝在小广场上转几圈,就想上台阶,到长廊上逛逛。媛宝走到台阶前,便抬起一只手。我们没跟上,或没及时发现,她就会扭过头来重重“嗯”一声。援手一到,媛宝使劲拽住,借势抬起左脚,抬得很高,稳稳当当踏在台阶上。接着再借助手的拉力,提升后面右脚,落到台阶上。如法炮制几回,媛宝便从小广场登上长廊。在长廊来来回回跑几趟,媛宝要顺着台阶走下去,离开长廊。上下长廊台阶有两列,一列朝南,一列朝北。朝北的通向小广场,朝南的通向小区最南端并排两栋楼。南台阶上,时常坐着几个人,他们多是给儿女们带宝宝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孩子在一旁嬉戏,他们聚坐聊天。媛宝离开长廊,喜欢选择南台阶。许是南台阶上人多,媛宝走台阶,有显本事的意思,她想表演给别人看吧。

下台阶许比上台阶难度更大。越是困难,媛宝越爱表现给人看。下台阶之前,媛宝紧紧拽住援手,借助外力保持身体平衡。在外力帮助下,媛宝顺利地先放下左脚,待左脚稳稳当当踏在下一级台阶上,右脚随后踏下去。如此这番几次,媛宝便如愿以偿,从她努力登上的高处下到让她放松的低处。一踏上低处平坦地面,媛宝便松开援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哪儿人多,她往哪儿跑。凑热闹,钻人群。那时的媛宝,大有一种成功者的喜悦。

看过一个视频,是她奶奶拍下的。围栏里塑胶地垫上,一张六七寸高红色塑料凳子。媛宝自己登上凳子,双脚立在凳子上。笑嘻嘻在高处站了许久,出尽风头,媛宝乏了,想下来。但她没底气先放下一只脚,再放下另一只脚,从凳子上下到地上。媛宝平伸着手,“哎-哎”叫着奶奶,要奶奶牵她下来。奶奶逗她,仅在一旁喊话指导她走下凳子。奶奶说,你蹲下,先将一只脚放下来,再放另一只脚。争取外援无望,媛宝只好试着下来。照奶奶说的,她蹲下身子顺利放一只脚,后面那只脚却不敢直接往下放。为求平稳媛宝突然俯身双手着地,做俯卧撑一般趴在塑胶地板上,稍一侧身,便将后面那只脚移到地面。随即,她直起腰身,脸上恢复嬉笑。

这么个小小人儿,竟能自己登上高处,且能自己回归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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