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送来一个包裹严实足有1.5米长的大包裹。“买的什么啊?”老公很疑惑。“打开看看呗!”我一边回答,一边拉他一起动手拆包裹,一捆褐白色的枯干柴一般的枝条出现在眼前。
“天啦!”老公掩饰不住惊愕和嗔怪,“你竟然买一捆柴回来!我们又不生炉子……”“怎么是干柴了?这是杜鹃花。”嘴上虽然辩解着,但自己也是吃惊不小,明明买的是杜鹃花枝,怎么咋看都是一捆干枯的烂树枝啊?
与预期的落差,让我有点小失望,既然买来了,先养起来再说。按照购买时店家的指点,找来一个小桶,将那一捆枯枝泡在清水里,脑海里却不停浮现杜鹃花灿烂绽放的模样,心里充满着期待。
说实话,从来没有见过杜鹃花。第一次听说杜鹃花,还是那年回老家,听姐夫说起的。姐夫说,青山牧场有一处景特别好看,因为漫山遍野都是杜鹃花,美极了。姐夫翻出他下乡路过时拍下的照片,指给我们看,一簇簇开满山野的红彤彤的杜鹃花,灿烂成花海,名符其实的“映山红”啊。
当时就心动不已,嚷嚷着一定要去看从来没有见过的杜鹃花。然而却因诸多棘手的事影响而无法成行,错过了一睹杜鹃花美艳盛开的热闹景象。后来一直也没有机会见到杜鹃花,甚是遗憾。然而,人生总会有意无意错过许多的美景,但大多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忘,不再牵挂,自己就慢慢释然。
不久前看见微信群里许多姐妹在讨论购买杜鹃花枝,又一次勾起我对杜鹃花的痴念。倘若有幸亲眼看见杜鹃花开,岂不更是让人欢喜的美事?于是积极参与下单,不想收到的却是与想象截然不同干枯到没有一丝生气的花枝。
是否因为路途遥远太过颠簸它们才如此萎靡不振?它们干枯的体内是否蕴藏着新生命?是否能开出花来?满怀期待的我,希望那捆干柴能开出花来,能在这个料峭寒气逼人的冬天,将温暖璀璨和春的气息带给我们,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我是如此渴望一睹杜鹃花的芳容。
似乎一夜都在辗转反侧地想着杜鹃花。清晨刚睁开眼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查看特意放在暖气片旁边小水桶里的杜鹃花枝是否有变化,我多么希望那捆花枝经过休憩和水的滋润,能醒过来焕发生机。
那捆散泡水中的枯枝,似乎并没有变化,嶙峋的枝条依然是那种泛白的黄褐色。我不死心,更加凑近,仔细地在那束褐黄色的枝条间搜寻,竟然有了新的发现。只见那些散开的细弱的枝尖上,有细小而褐黑凸起的斑点,透着隐隐约约的深红,这应该是杜鹃花的花苞吧?而那些我昨天以为是折舍倒挂的紫褐色枝尖,竟是杜鹃的叶片!它们虽然只有不足一厘米狭长而稀疏的几片,此刻却已全部舒展开来,支楞着仿佛在向我打招呼:我们是活着的,是有生命的。那捆看似干枯的杜鹃花枝,苏醒了……
从来没有这样真实的感知,并且看着生命的觉醒和成长。那捆杜鹃花枝在我的注视下,每天都在变化着。不到一周,那些枝条上的深褐色的小花苞就越来越大,几乎和黄豆一般大小了。随后,几乎是不经意间,那束依然褐黄的枝条间就有花苞绽放出粉红色的花朵来,特别的粉嫩和醒目。
怀着按捺不住的愉悦,以及对顽强生命力的崇敬,我蹲在花枝前,用心欣赏着将惊喜和春意带进家来的这束粉嫩嫩的鲜美杜鹃花。
只见那一朵朵杜鹃花,有的三四朵挤在一起,有的两三朵背靠背,有的独自高傲地站在枝条顶端,欣欣然而热烈怒放着。每一朵花,都有着如同喇叭一样张开的五朵粉红鲜嫩的花瓣。每朵花瓣中间,都有十几根细如发丝长长的粉白色的花蕊,它们簇拥着一根玫红色的明显粗壮细长延伸到花瓣外的花柱。整朵花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美丽蝴蝶,将那整束褐黄色的花枝装扮得如同待嫁的新娘,妖娆而婀娜。
坠满鲜嫩柔美花朵的花枝,仿佛被一片粉色的祥云笼罩,那样灵动、璀璨,充满生机。枝尖那几片紫褐色的叶片中间,竟又萌生出鹅黄绿的嫩芽,与粉红色的花朵映衬着,清新、淡雅,仿佛新春的信使,让空气里都充满了春天的味道。
难怪诗人赞誉杜鹃花,“际晓红蒸海上霞,石崖沙岸任欹斜。杜鹃也报春消息,先放东风一树花。”原来,杜鹃花就是春天的使者,用生命的璀璨艳丽呼唤着我们一起迎接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