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自祖国大陆的同胞们,我姓何,祖籍福建,何姓是客家人,源自中原……”在高雄下飞机,一上大巴,这位30出头的女子乐呵呵地招呼着我们。她的自我介绍,给我的感觉好像少了一弯海峡相隔,比邻而居的我们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车开始行驶在高雄的海岸边。导游何小姐便拿出先前准备好的小礼物,然后开始讲解台湾旅游注意事项,在海岸边不要超越警戒线;买水果要注意,台湾许多水果是按个卖的,每一个价格都不一样,算清账目,避免结算时不必要的麻烦;台湾有严格的规定,不许在室内和公园里吸烟,轻则罚款,重则戒训;不能把台湾海岸的石子带走,否则你在海关会遇到很大麻烦;千万别随地吐痰,需要吐痰请吐在纸上,然后扔进垃圾桶……她喋喋不休。
她的讲解除了一些历史掌故和风土人情,还包括乘车须注意的安全事项,车内安全设施介绍,安全门的位置,遇事故如何逃生如何急救等等。然后她针对所讲的内容进行“有奖”问答。“车上有四个安全门”“海边的石子不准带走是因为要保护环境”“故宫有三个,分别在北京、台北和沈阳”……小朋友们纷纷举手,答对的小朋友就会得到一份礼物。孩子们兴奋不已。家长说,这样的安全提示太重要了。随后,导游何小姐拿出一张比她还高的台湾地图挂在车的前排,开始讲解台湾的历史和地理知识,并向我们说明此次台湾的行程和日程安排。
在台湾的日子,我看到她每天都兴致勃勃,从没有丝毫的懈怠与不悦。让人难忘的是,她时不时很委婉地指出我们大陆客人普遍存在的问题,及时提醒我们需要注意的事项,阐述民族的尊严和自尊。她的解说穿插着对人生、教育、环保与健康的诠释和理解,她舌灿莲花,纵横捭阖,给人印象深刻,其中的几个故事嵌入了我的记忆中。
在一处禅寺,她说到了台湾的佛教协会每个周日都有关于孩子们的主题活动。协会将孩子们召集过去度周末,让他们自己去体验生活的细节,去做饭、洗碗、洗衣裳,还兼顾做一些慈善的事情。她说,这样的教育比在学校的书本教育对孩子们的将来更有意义。
记得在一次停车间歇,我问她有关台湾的垃圾是如何处理的。她说,为了应对垃圾包围村镇形成白色污染,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台湾实行“一县市一焚化炉”政策,结果民众对遍地烽烟感到不满。新世纪开始,台北市率先提出在20年内要实现“资源全回收、垃圾零掩埋”的目标,最后,全岛实行废弃物最大程度资源化利用。政府采取了诸多惠民政策来化解台湾垃圾处理的政策困境。她告诉我,台湾的垃圾车是双箱压缩式的,垃圾车内有分类垃圾桶,家庭垃圾不落地,废旧资源全回收。“在台湾,乱扔垃圾被视为大事。”她突然严肃起来,边说边将游客扔在地上的垃圾捡拾起来。确实,在台湾的日子,我们没有看到当地的人们随地吐痰,都是吐在纸里包起来,然后走到有垃圾桶的地方扔进垃圾桶内。
“不见天,不抽烟,否则罚无边”,何小姐一路上也不乏幽默。除了坦诚介绍自己的一些身世外,她还不停地招呼大家别把东西落在酒店。她说,有一次,一位大妈把假牙丢在酒店,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才发现。结果酒店把她的假牙直接邮寄回了大陆。大妈依然在台湾游玩,假牙却回家了,把家里人吓得不轻。她的一席话,逗得车内人个个捧腹大笑。
记得在太鲁阁,她又悬挂上台湾地图,给我们叙述了一段台湾历史,说到苏花公路以及台湾老兵的心酸经历时,她几度哽咽。一路走来,遇到庙宇,她就会告诉你台湾有多少庙宇,在土著民族村她会跟你讲,台湾的原住民族大陆统称所谓的“高山族”包含14个不同的民族;去日月潭给你讲有关水鹿的民间传说和邵族部落如何迁徙到这里来的往事,她也会说到蒋介石和宋美龄。她还会说到邵族男人的裙子、哪家的牛肉面好吃、什么样水果有利于男人和女人、日月潭中的拉鲁岛是怎样变成光华岛的、日本人当初如何在阿里山掠夺盗伐珍贵桧柏……
在阿里山,看着那些幸存的被誉为“神木”的古树,她低沉凝重的语言让我难以忘却,“你看,这些神木有两千多岁,它们诞生的时候,孔子在周游列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