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清晨,一片洁白。
唧唧喳喳,几声麻雀的啼叫,把我的视线吸引到梧桐树上。梧桐在院墙外,一些枝条斜伸到院子里,落满了雪,银装素裹。也许是太饿了,两只麻雀蹲在颤悠悠的枝条上,鸣叫几声,证明它们还艰难地活着。
我向下看,麻雀的下方是一个鸡食盆,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雪。
麻雀也是自然界的生灵,有生存的权利。我拿了扫帚,跑到院子里,助麻雀一臂之力,扫走鸡食盆上的积雪。然后赶快躲回屋。
麻雀似乎发现了我的好意,其中一只从枝条上飞下来,落在盆沿上,观察四周的动静,紧接着另一只也飞下来。它们快速地啄了几口,又飞到梧桐树上。
我有晨练的习惯。冬天每天6时起床,到外面公园里运动一小时左右。这对麻雀竟成了我每天早上起床最准确的报时员。每天清晨5点50分左右,麻雀们便开始叫了,先是一只轻轻地叫一声“唧唧”,略停,另一只像是回应,叫了一声“啾啾”,又略停,接着它们“唧唧”“喳喳”地叫两声,然后停顿约几分钟,紧接着它们便“唧唧,啾啾” “唧唧,喳喳”地一起叫起来,叫声一阵比一阵高,一阵比一阵急促,极像定时闹钟报时一样。这样子叫了一阵子,约6时,便会听到它们扑棱棱地飞出巢到外面觅食去了。这时,我也已穿好运动衣、鞋到外面跑步了。有几天早晨,气温较低,我便想赖在床上多睡一会儿,但麻雀依然是在那个时间段开始叫,6点左右“唧唧,喳喳”的叫声比闹钟催人还来得急迫,妻子听了,便推我:起床,起床,麻雀都叫急了。我便奋然跃起,披衣外出运动了。
这两只勤劳的麻雀不但是促我晨练的报时员,有时还是我的知音呢!退休后,闲着无事或者心情烦闷时,我喜欢拿过二胡拉上几曲,拉《良宵》,拉《赛马》,拉《水乡小唱》…… 长时间地独自拉拉便也觉得无趣,大有“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的感受。一日,我又在阳台摇头晃脑地拉琴时,这对平时难得一见身影、一见人就惊慌失措地飞跃而去的麻雀竟从巢里飞到我阳台的前窗,在窗台上跳来跃去,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还时不时地用它们黑色的喙啄着窗玻璃,好像要进来听的样子。看着窗外这两个可爱的不速之客,我觉得就像来了两位知音一样,拉琴也更投入更有劲了。这样看来,鸟是懂音乐的,也是爱音乐的。
前段时间,这对麻雀在墙洞里筑起了巢。看样子,这对鸟夫妻会和我们长时间地做邻居了。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老伴已经接纳了这对絮絮叨叨的邻居了。它们的啁啾声和偶尔在窗口跳来跃去可爱的样子,给我们的晚年生活带来了不少的乐趣。有时,站在窗口,可以看到它们从窗前一掠而过。当我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叫声,我并不像以前那样嫌它们吵。侧耳细听,还听出了麻雀的音调,有时急促,有时悠闲,有时高声,有时低回……
冬日的早晨,麻雀的叫声陪伴着我,带我从一个个甜美的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