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帙浩繁的文献典籍,本身蕴含着丰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价值,因此它是我国民族文化重要的一部分,传承了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崇高的精神。但是历代的天灾人祸,让大多数典籍得以保存到今天,也是难能可贵的。
近日,文化和旅游部公布了第六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和“第六批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名单”。安徽省图书馆、安徽博物院、安徽师范大学图书馆三家单位的8部汉文古籍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安庆市图书馆则入选第六批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名单。在入选的名单里,安徽省图书馆馆藏的珍贵古籍就有五部。包括元后至元六年(1340)庆元路儒学刻至正重修本《玉海》二百卷《辞学指南》四卷、清抄本《致轩诗抄》二十四卷和《频螺暂存稿》不分卷、清稿本《台山初稿瑞竹堂诗》不分卷、包世臣小倦游阁抄本《小倦游阁集》十四卷。
据介绍,安徽省图书馆是首批“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共有132部善本入选前六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85部入选首批《安徽省珍贵古籍名录》。那么,这些古籍究竟是哪些?它们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五部古籍各不同
在第六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里,《玉海》是南宋文献学家王应麟为应博学鸿词科考试而编纂的大型类书。其人一生嗜学,著书达三十七部近七百卷,当时就被誉为“罕有伦比”者。所撰《玉海》最为世人推崇,全书共二百卷,附《词学指南》四卷。书中采辑丰富,所引材料自经、史、子、集至百家传记,包罗万象,《四库提要》评价说:“其贯串奥博,唐宋诸大类书未有能过之者。”在目录学史、文献学史上占有极重要地位。该书自问世以来,历代刊印不绝,有多种版本,其中元后至元六年庆元路儒学刻本为后世各版之源头。
《致轩诗抄》是清代杨守知的诗集,杨守知是浙江海宁人,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官至甘肃平凉知府。颇负诗名,可归于“海宁诗派”。与归安沈树本、平湖陆奎勋、嘉善柯煜并称“浙西四子”。《致轩诗抄》以抄本存世,十分孤罕,又有清末藏书家杨复批校并跋,收藏者更稀。
《频螺暂存稿》是清代著名书法家梁同书的手稿,他的书法大字结体紧严,小楷秀逸尤为精到,至九十岁犹能书蝇头小楷,与刘墉、翁方纲、王文治并称“清四家”。省图馆藏此本即为其真迹。
《台山初稿瑞竹堂诗》的是作者是齐召南,他是清代成就较突出的一位史学家。官至礼部侍郎,浙江天台人。幼即聪敏颖异,博学强记,于史学之外,尤精舆地之学,在清代享有盛名。省图馆藏此书全篇用正楷字体抄写,墨迹灿然,未见别家有藏。
《小倦游阁集》乃包世臣所撰,包世臣字慎伯,晚号倦翁、小倦游阁外史,安徽泾县人。是清代著名的学者、书法家、书学理论家。批校者吴熙载是清代篆刻家、书法家。吴熙载工四体书,篆书和隶书学邓石如,行书和楷书则取法包世臣。在其中一张书页上,可见版心下题“小倦游阁”,正文则为《完白山人传》,下钤“熙载”朱文印一方。完白山人即邓石如,邓石如为包世臣师,吴熙载又为包世臣弟子,恰可证此三人师承有绪。
从刻书史的角度看,《玉海》价值最高。在《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中,此书最早板刻即为此至正修补本,国内现仅四五家图书馆有藏,且多为元明递修或元明清三朝递修本,省图馆藏此书则未见诸家目录。
另外四种为稿抄本,稿抄本不论是初稿还是修改稿或定稿本,它们都是珍稀的文献,特别是著者亲笔书写的手稿一直被视为拱璧,成为中外图书馆中最珍贵的馆藏文献品类之一。
历经艰险的保存
安徽省图书馆所藏40余万册历史文献,来源渠道有购买、接收移交、民间征集、接受捐赠、搜集抢救等。如民国初年,省图书馆接收清末安庆各衙署遗书2000种;1954年接收各地古旧文献3.59万册等。在省图书馆的古籍藏书体系中,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章伯钧先生及家人的捐赠书,这次入选名录的《玉海》就来自章家的捐赠。
安徽省图书馆各类历史文献经历了水火、蠹蚀、战乱,保存至今实属不易。如1937年日军来袭时,省图书馆馆员张丹九负责运输69箱30000余册古籍从安庆到桐城罗家岭,1941年运至桐城黄家铺,1943年运至金寨流波疃,1945年又运至合肥。途中历经艰险,抢救落水图书,扑灭火灾,力挽焚书之祸。
地方历史文献的收藏独树一帜
安徽省图书馆藏有如儒家经典、史志宗谱、中医典籍、艺苑图珍等多种类古籍特藏,其中又以地方历史文献的收藏独树一帜,形成了具有浓厚地域文化特点的藏书体系,如桐城文派、安徽地方志、契约文书等。2016年“国家级古籍修复技艺传习中心安徽传习所”在省图书馆挂牌成立,让这一古老技艺传承得以绵亘不断。
近年来,依托“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安徽省图书馆(安徽省古籍保护中心)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古籍普查工作,解决了基层单位多年遗留的未编古籍难题,进一步摸清家底,为《中华古籍总目·安徽卷》的启动编纂打下基础;积极推动国家级和省级珍贵古籍名录评审工作,逐步实现了分级保护、精准管理,也为省内古籍收藏单位培养了一批古籍修复保护人才。“十四五”时期,安徽省图书馆将进一步提升古籍保护水平,加强文献修复与整理利用,“让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来”,在安徽地域历史文献资源的保护研究方面将有新的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