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心上的沙子
永不过时的“六尺巷”
开门鞭
叶落灼秋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0年11月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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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鞭

■ 合肥 王富强
 

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许多传承至今的民俗丰富了节日的内涵,那一挂挂响亮的开门鞭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记忆。

一进入腊月,家家都开始置办年货。无论家境如何,有些东西是少不了的,如购买新春联、更换中堂画、准备开门鞭等。计划经济时代,市场供给渠道单一,父亲只能到县城的土产公司去买,价格统一,质量保证。买好的开门鞭就放在灶台的烟囱旁,吸尽湿气,鞭炮会炸得更响。除夕夜吃完团圆饭,父亲拆开包装,用根红线将鞭炮末端固定在竹竿上,然后一圈圈地缠绕起来,靠在门后,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时刻。

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许多宝贵的文化遗产,同时也留下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和要求,让人对开门的仪式充满敬畏。或远或近的鞭炮声连绵不绝,整夜无眠,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微微亮,便穿衣起床,洗脸刷牙,水不能往外倒,用个桶接着,这叫聚财。站在堂屋的案桌前,上香敬茶,这叫祭祖。我也是一位尊重习俗的人,不会随意增加或删减,如果遇到把握不准的细节,还时不时地向母亲咨询。前奏全部完成后,点燃一根烟,开门放鞭。听到响彻庭院的鞭炮声,一家人睡意全无,纷纷夸赞今年的开门鞭既响亮又顺畅,来年定是好兆头。

鞭炮燃放效果主要取决于生产加工的质量。那时个体经济开始暗流涌动,由于钱难挣,贪图小便宜是大家固有心态,年前有许多走家串户推销鞭炮的个体商贩,同等数量比县城土产公司要便宜得多,但质量就不靠谱了。狡猾的商贩善于揣摩人的心理,一番玄乎的推介后,主动从整包鞭炮的前头摘下两个小炮,现场炸给人听。其实鞭炮开头或结尾处的火药充填得多,炸起来响声大,但中间的就不行了。这给有损阴骘的人钻了空子,除了头部和尾部响几声外,中间像放刺花一样,开门鞭最忌讳的是停顿或断响,这个晦气劲就甭提了,弄得一家人心情都不舒畅。无形的心结在新年第一天就打了一个死扣,要经历三百六十五天才能慢慢解开。

记得最早开门鞭只有一百响,廖廖数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炸完了。后来数量逐年递增,鞭炮不仅能营造喜庆的氛围,而且还能鼓舞人的斗志。一阵开门鞭响起,就像吹响冲锋的号角,有人在谋划着明年要努力种好田地,争取多收粮食,让全家老少饱餐终日。也有人在谋划着农闲时外出打工,挣点零花钱,让家庭生活幸福满满。如果没有开门鞭,人们如何去寻找丢失的信心?如果没有开门鞭,人们如何去描绘心中理想的蓝图?

时至今日,春节期间禁止燃放鞭炮,开门鞭在新时代环境治理过程中被无情地删去,传统的年味仿佛也失去应有的光泽。但打开民俗文化的链接,开门鞭像一坛窖藏的老酒依然飘散着浓郁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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