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稻花香,千顷碧波人欢笑。
前段时间看了《跟着李子柒看“水稻的一生”》的视频,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内心深有感触,忆起与水稻亲密相间而难忘的日子。水稻是我们人生最初的记忆,它是米饭的雏形,是果腹的必需。在成为稻米之前,水稻要经历多道工序,才能把自己打磨得晶莹透亮,使人胃口舒适。初中时,我们学过《梁生宝买稻种》课文,买稻种是有阅历老农的活计,它需要智慧和经验,考验一个人的决断力,一个选择,看似简单,实则关系着一家甚至一个生产队的生计。我记事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开始实行,每家每户都铆足干劲,争着比庄稼种得好、收成好,吃饱穿暖、生活殷实是大家的奋斗目标。
家乡属江淮丘陵地区,多种植一季水稻一季麦子油菜。我们的父辈,虽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坚信土里生金,身体力行,点燃全家人的生活梦想。我们从小就与土地结缘,从中汲取收获与营养。父亲在当好民办教师的同时,努力把农活打理好,母亲则专心务农。清明前后,水稻就要泡种了,父亲对此熟稔,却不会大意。泡稻时,本地笨稻种每亩要十多斤,杂交稻种每亩只需两三斤,每家根据需要合理安排。泡稻要三天时间,通过淋、捂、加温,接着生芽,然后用稻箩挑到田里播洒。这时,秧田经过犁地、放水、耙地、施肥等工序,田里水平如镜。父亲均匀播洒,呈现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劳动的背影定格成美丽的画面。
稻芽生长,由于水浅,还要提防鸟儿啄食。秧苗渐渐泛绿、长高,一片青葱。等到割完麦子油菜,再犁地、放水、耙地,然后起秧、插秧,烦琐的工序,每家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从八岁时就像模像样地下田插秧了,起初觉得有趣,渐渐就感觉很累,有时脚被划破,但在父母的鼓励下,努力坚持。看着插好的一行行秧、一块块田,如诗画一般,内心很有收获感。经过十几天的连续奋战,终于把八九亩地秧插完,我家因为劳力少,常常会落后别人家几天。但只要后期照管得当,也不误收成。
农人们都把田地视作大自然丰厚的馈赠,深耕细做,注重田间管理,庄稼骄傲地绽放芬芳。水稻和农人心有灵犀,水稻不会辜负农人的辛苦照料。田野里,愈发葱茏,生机勃发。经过盛夏的洗礼,稻田里的水分不断蒸发,又继续补充,稻秧粗壮、精神,抽穗、扬花,稻穗由青变黄,由挺立而低垂。初秋时节,水稻成熟,在收割机还没普及之时,大人小孩都投身到抢收中去。磨刀、挥镰,稻把在身后铺成一排,稻把晒个半干,再肩挑到打谷场,扁担把肩膀都磨红、磨烂了。打谷场上,铺好稻把用牛打场,翻场、扬场,晒好稻谷,装袋用独轮车运回家。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农人的辛苦和智慧。
春种秋收,温馨常伴,我们在父母的影响下,接受了勤俭节约和坚忍不拔的生活教育,日子渐渐丰盈。时光如流水,但常常会留恋那稻花的芬芳,忆起从前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