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一阵清爽的风送来了惬意的凉。
新月初上,空气中弥散着花的香。童年那一幕幕萤火点点的往事纷纷涌上了我的心头。它们像漫天的繁星,像闪烁的夜灯诗境地飞舞在我的眼前。
小时候,大人们白天总有忙不完的活,只有到了夜间,吃罢晚饭,一家老小才有闲情围坐在院子里或大门口,借着天上星月的光辉,消暑纳凉,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地里的庄稼、家里的生计……
年幼的我们,对大人谈论的话题毫无兴趣,于是,便请示家长,三五相约地跑到村外河边捉萤火虫。萤火虫闪烁着星星一样微弱的蓝光,它似乎从来都是我们趋之若鹜的宝贝。我们个个欢呼雀跃,情绪高昂,手里拿着预先准备好的透明塑料袋或玻璃瓶儿,呼喊着,追逐着这漫天飞舞的“小星星”。萤火虫可是“隐藏”的呆子!它们美丽的荧光总会暴露自己的位置。通常情况下,不用费多大工夫,一只只可爱的萤火虫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晚风习习,萤火点点,诗意的浪漫。我们在捉萤火虫,享受萤火乐趣的过程中,往往也有花草的清香,月光的掠影,夏虫的浅唱赶来凑热闹。它们仿佛是嫉妒我们对萤火虫的偏爱,都在变戏法般肆意碰撞我们的欢乐。特别是那些青蛙——“呱呱呱!呱呱呱!”生怕我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一阵一阵,齐声呐喊,像集体嚎歌,又像是跟萤火虫伴舞。我们放缓脚步,轻轻地靠近这大自然的精灵,充分享受这萤火点点的美妙。
不由想起,老师讲的“囊萤夜读”的故事。晋人车胤好学,晚上想看书,可是家里穷没钱买灯油,只好捉很多萤火虫,用白纱布袋囊装起来,利用萤火的亮度来看书,后来他终于成为有名的学者。老师常常浓墨重彩极力渲染车胤勤奋好学的精神,要我们以车胤为榜样,自强不息,也“囊萤夜读”。
故事意想不到的美丽让人震撼,“萤火”这穿越时空的微光,也符合这小小发光虫的浪漫。我抬起头,向河畔望去,这里亮了,那里亮了,整个村外河边都亮了。岩石、草丛、大树、村外、河边都成了这些小精灵的舞台,明灭可睹,好像有人指挥一样,要亮一起亮,要熄一起熄,壮观而炫目。
看过法布尔《昆虫记》的都知道:雌虫接近成熟的时候,才有漂亮发光的带子,而雄虫拥有尾灯和翅膀。当雌虫扭动柔韧的腰肢,把原本藏着的发光带展示出来,雄虫飞到它身边,交配时光就熄了。萤火虫的明明灭灭,实质上是它们爱情最至上的交融。
这样的萤火,我醉了。这小小的萤火虫,才是真的精灵!它们没有荣耀,没有安定的居所,没有多少妄想,从来到世间,仅仅是为了发出一点点的光亮,让生命留下短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