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方式
一灯一世界
不思量 自难忘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9年5月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版面 版面导航

一灯一世界

□ 蚌埠 徐玉向
 

天刚擦黑,母亲已张罗起晚饭了。家中唯一的煤油灯被母亲安置到灶台最上一格,待天全暗了下来母亲才从灶膛里取出豆秸点着灯。朦胧的水蒸汽从馏着馒头的锅上升起,慢慢包裹着灶台上微弱的灯光,母亲的身影在这片光线中忽然高大起来。母亲吆喝我们把饭菜端进堂屋,她一手把着煤油灯一手端着碗筷引在前头。灯放定,人落坐,晚饭开始。饭后母亲举灯独自回灶台收拾。

我在院外直玩到一身大汗才肯循着窗下暖暖的昏黄的灯光跨进家门。堂屋门没有闩,月光跟我挤进一片黝黑所在。西头屋透出一抹淡淡的亮光,我伸头一瞅,母亲正坐在床边纳鞋底。她左手握着鞋底,右手上锥子向鞋底上扎个眼后顺势把针从针眼处穿过去,反手一扯线接着再用锥子扎了下去。母亲见我进屋连眼都没抬一下,就这样一针一针地纳着鞋底,她要在入冬之前给家里人都添置一双新棉鞋。父亲伏在写字台上,他正给淮南的大姑妈回信。被窝里,弟弟已经睡熟。

写字台上靠床的一侧,煤油灯的火苗忽闪忽闪地跳动着,时而向上伸出一截,时而向左右两侧扭转。据说这盏灯是母亲结婚时的嫁妆之一,原有个挡风用的玻璃罩,早不知去向,就连调节灯芯的旋钮也被一片中间用钉子打了孔的圆铁片代替,灯芯仅有半扎长荡在灯肚子的煤油上。整个煤油灯恐怕只有圆鼓鼓的灯肚子是原件了吧。母亲见我洗完脚上了床,就把手中家什搁在床头的箩筐里,伸头吹灭了煤油灯。夜像一个幽灵悄悄走来,零星缥缈的狗叫声伴着我沉沉睡去。

村里通了电之后,这盏煤油灯就被闲置起来,经过几次翻盖房子后终不知去向。这盏煤油灯像母亲手里的指挥棒,安排着我童年时期一家人的生活节奏,母亲就似煤油灯上的灯火,时刻燃烧着自己,用微弱的光芒照亮我们通向幸福的人生之路。

 
3上一篇  下一篇4  
 
   
   
   
地址:中国·安徽省合肥市黄山路599号 皖ICP备10200519号-2
所有内容为安徽市场星报社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镜像
Copyright® 2007-2021 安徽市场星报社网络部 All Rights Reserved(最佳分辨率1024×768)
广告垂询电话:0551-62815807 新闻热线:0551-62620110 网络部:0551-62636377 发行部电话:0551-62813115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