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教圣地九华山茶溪健康小镇颐心山房住了半年之久的张兆玉先生不久前回到合肥,我们又约了几个好友聚在一起喝了次大酒。属马的张兆玉先生,不久前办的六十起航书展,在省城引起了轰动。
张兆玉先生年轻时受业于刘子善先生,从颜楷入手,常年浸润在魏碑中,用笔宽厚、苍凉,墨色湿润厚重,且又能刚劲枯燥:结体取法王字,在韵味十足中率性扭动,时而成熟,时而稚嫩,如山脉之自然延伸,亦像云出岫中飘然流动,没有丝毫的斧凿之痕。张兆玉先生已是两届省书协副主席,兼草书委员会主任。去年安徽结庐书社换届,唯张兆玉先生是举。大旗一扛,安徽书法界许多大腕级人物云集一起。他向来不尊不屈 ,写自己风格的字,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其自叙打油诗,可鉴其人生历程。“生于五河,上山下乡,求学省城,仕途不畅,写写画画,一生理想。”
张兆玉先生之书名,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知道,并且为我预收藏的名家之列,倒是没有费多少周折。一位朋友送我一幅张兆玉先生的四尺草书毛泽东诗词,单从面貌中感知书家是一个洒脱而又有法度的人,当时便心存仰慕。近十年我接近了安徽省书法圈子,自然少不了张兆玉的许多信息,除了他创作书法的一些经典传说外,更多的是他酒桌上的奇闻逸事。今年四月份,合肥蜀山区逸清堂书画苑开展送书法进校园活动,邀请我们市政协书画院加盟,我欣然接受。因为我知道,逸清堂书画苑领衔人即是张兆玉先生。
果不其然,活动仪式上,我与张兆玉先生挨着坐,大约四十分钟的各类讲话致辞,我们充耳不闻,只有我俩交头接耳,既说省城书法之现象,也说杜康先生的前世今生。越说越投缘,不约而同拿起手机,互加微信,成为全天候的朋友。一周后,我们便七八朋友围上桌子,酣畅淋漓地喝了一场酒,落座十分钟不到便炸了两个二两壘子。随后,张兆玉先生便去了九朵莲花之下的小镇,精心布置自己的山房。其间每天用微信给我发一早即兴创作的书法小品,其用笔运笔结体和章法早已入我之脑,入我之心。不知从什么时候我通过微信称之为玉师。半年来,我更觉得玉师书作小品的内容和形式十分契合,观其率意的线条,品其家常的言语,有时如一盘青菜豆腐,有时如一碟油爆花生,更多的时候如农家四季下饭的咸萝卜条,既不是平民三餐之主食,更不是达官显贵宴桌上的山珍海味,而品味其中,乐在其里,更是有嚼头。
这次酒后第二天一大早,收到玉师微信发来的书法小品,内容让人回味无穷:喝酒有两种状态,退休之前喝的是累酒,酒中溶进许多社会事务,勾兑了许多官场因素,喝下去不是愁肠百结,就是勾心斗角,容易上头,容易醉。退休以后喝的是闲酒,原汁原味,甘冽可口,即便过量也是晕晕乎快哉人生,哪怕是醉后呕吐,吐出的也是真实人生。行文至此,忽然想到张兆玉先生大名。汉字释义,玉,石也,可引申为材料,那么兆玉,应是一块好材料。好材料用在书法上,且常常与酒相伴,怎能不让人追溯魏晋之风度?而能融入魏晋,不正是书家之梦寐以求吗?我坚信,花甲之后的张兆玉先生在书道上行走,一定会更加至璞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