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仪毅

绍兴的东浦镇位于城区西北7公里处，它的历史悠久，早在东晋末年就有聚落，在两宋时形成集镇，素有“酒乡、水乡、桥乡”之称。镇内居民大多临水而居，较好地保留了完整的水乡风貌，是处有着浓厚古越文化的江南水乡。

今年初春，我从绍兴市区搭乘108路公交车来到东浦古镇。走进东浦古镇，见廊檐下的小巷，两边是高高低低的老房，没有走上几十步，就到沿河一带，一个小巧雅致的江南水乡呈现在面前。站在岸边的三岔口，左西右东和前北都是河道。西边是座三孔石拱桥，东边在柳树的掩映下，有座单孔石拱桥。触目所见的房子，皆粉墙黛瓦木结构，东西走向的河两岸均石板路，隔几步就有个石埠头，隔几个石埠头就有石桥。沿石板路慢行，茶馆、制鞋坊和杂货店映入眼帘，店家用竹竿挑出廊棚，杆子上飘着小方旗，颇有几分古风。

窄巷里空无一人，目光被眼前如一幅幅泛黄旧照片的景象吸引，不经意间，似乎闻到不知从哪飘来的酒香、梅干菜、臭豆腐味。身处东浦老街，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商业的气息，只是原汁原味的老街和缓缓流淌的河水。据说，《九斤姑娘》、《狂生徐文长》、《阿Q正传》、《风雨故云》、《彷徨》等影视片都在此拍摄。那些经沧桑岁月留下来的斑驳灰暗底色的粉墙黛瓦老房，那青石铺就，在隙缝处泛着苔色的小路，那古老台门小院，那河边洗衣、淘米，捕鱼钓虾的居民，都一一展现在眼前。

老街上的狗很细瘦，轻快无声地在石板路上跑来跑去。除了我，没有其他游客，古镇完全处于原生状态，不刻意的，恬淡的，带着几分农耕时代的闲散。走累了，在拱桥石栏上小坐一会，环顾四周，不禁思忖，在繁华的绍兴市近郊，在新兴的东浦镇市声喧嚣的背后，东浦为人们保留这么一方静静的水乡，真是如我这般热爱古镇人的福分。镇子静谧，连本地人也不多，只看见几位老人在旧茶馆用大搪瓷杯喝茶，一对在下象棋，四五个打扑克。虽然古镇不大且人寂寥，但却那么古朴安逸，有它掩不住的灵秀。那些石板路，沿街廊棚，精致石桥下悠悠滑过的乌篷船，三、五人站在河岸边聊天，河岸下有人在杀鱼、洗涮。东浦，你是那样的安详朴实。

小歇后去参观徐锡麟故居。这是徐锡麟祖父留下的家产，是座保存完好的清代建筑，有鲜明的绍兴水乡民居特色。值守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打开所有的灯后，回到大院门口兀自饮茶。偌大的院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老宅子转悠，听着自己在木楼梯上踩出的声响，好像听到了旧主人的呼吸，心里有点怯怯。据说，这位辛亥革命的先驱者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了童年时代，年少的他喜爱在这里仰望星空……

东浦古镇除了徐锡麟故居外，没什么名宅大院，也没有辉煌的雕梁画栋楼宇，只有临河而居粉墙青瓦的民居、长长的廊棚、横跨小河一座座形态各异的石桥。就是这些元素错落有致的组合，很协调的构成了一幅优美的江南水乡画，它不颓败而敦实，不招摇而隽永。一切，都像部无声的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