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读书,平生最喜欢跑的地方就是市图书馆,新华书店以及一位喜欢读书的远亲老人二爷那儿。二爷是解放前出生的,活了七十年,曾经在广东某县文化馆工作。二爷算得上是个书呆子,终身未婚又是聋子的他,相伴他的只有一屋子书籍。因为他家离我家不太远,又加上喜欢读书的缘故,二爷的住所成了我常跑的地方。
每一次走进他那简陋的一室一厅,我就用纸笔快速写上:来借书的。二爷领会了,立刻手一指靠墙的书柜说,你自己找吧!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借书生涯。每次只借一本,一个月还来。只是记得,那个时候,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千年一叹》就是从他那儿借阅的,也就早早地了解到了中国还有这么一位优秀的文化学者,为了文化,而在中国的大地上留下各种探索和思考,记下祖先遗留下来的文化和遗产。
二爷的曾国藩的书最多,整齐的一排在书柜的上方,我还以为他是个曾国藩迷,其实不然,二爷最爱读的是中国古代名著《红楼梦》,曾几何时,他的一些优秀的红楼梦研究文章见于全国各大报刊,至于红楼梦的书,他收藏有三个版本,最原始的那套看上去很陈旧,但二爷依旧惜它如花。
我读鲁迅先生的一些集子,也是从二爷那儿借阅的,因为书读得多,我常常有一些写作的冲动,可投出去大多是石沉大海,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问二爷,阅读与写作如何兼容?二爷又在纸上写出,如果你深爱着阅读,就得有一股死死地抱住笔杆子不放的精神,坚持下去,水滴石穿。原来如此,读写莫问前头事,书似贵人高指点。我知道,这就是读书的力量,它能让人走出困境,走出沼泽地,走出严冬,走向生机勃勃的春天。
2005年冬天,二爷病重大限将至,我去看望了他,最后的纸上交流是:我走后,我的书你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给我弟弟。二个月后,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我去二爷的住处取书。那一天下午,我是骑着一辆女式单车,还带了一个编织袋去的,我和二爷的表弟平分了这些旧书。因为每一本书都是沉甸甸的,我一共来回二次,才把喜欢的旧书拿回来。
花了两天的时间,恭恭敬敬地整理了二爷送给我的旧书,余秋雨和鲁迅的一些集子,我只要了《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和《鲁迅全集》和一些其他的文学书籍,整理好了,时不时地翻阅这些旧书,分明感受到了这些旧书里的一种人间温情,比如说旧版的《红楼梦》、《水浒传》,这些书看起来很旧,岁月过去了这么多年,一个酷爱读书的老人,居然把它们保存得如此完好,不管怎样,我也要像这位老人一样,将这些旧书好好地保存和流传下去。传承旧书与文明,这也是在传承着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思想和灵魂,想到这,心中更加厚爱这些来之不易的旧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