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十大商帮之首,徽商曾纵横明、清两代300多年,创造了中国商业史上的奇迹。徽商能够取得辉煌成就绝非偶然,其在经商处世中形成的精神价值是内在支撑和根本原因。关于徽商精神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以为,就其本质内涵而言,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崇文。儒商是徽商的本质特征,也是其区别于其他商帮的显著特色。徽州被誉为“程朱阙里”、“理学之邦”、“东南邹鲁”。受地域文化传统的影响,徽商自幼接受儒学教育,经商之前大都知晓诗书,有的本身甚至还是理学鸿儒、文化大家等。“贾而好儒”成为徽商能够迅速崛起的内在决定因素。人文素质较高的徽商在发迹后尤其重视教育文化,往往回乡捐资助学、振文兴教,这也使古徽州成为全国书院最多、状元进士最多的地方之一,有力地促进了徽文化的发展与繁荣。
二是开放。开放是徽商发展壮大的应然选择。徽州是“道路梗阻,交通乏便”之地。为了生计,许多徽州人往往“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少小离家,四处闯荡,经商谋生,足迹遍及海内外。据康熙《休宁县志》卷一记载,徽商“走吴、越、楚、蜀、粤、燕、齐之郊,甚至逖而边陲,险而海岛,足迹几遍宇内。”凭借这种强烈的开放意识,徽商抓住历史机遇,逐步占领全国的市场,创造出“无徽不成镇”的广阔事业天地。
三是诚信。诚实守信是徽商始终不渝的经营理念。徽商之所以能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大获成功,靠的就是“诚信”。徽商十分注重商业道德,在经营活动中“一切治生家智巧机利悉屏不用,惟以至诚待人”,讲求以义为先、重义轻利,重承诺、崇信誉。胡庆余堂的“戒欺”匾额、胡开文“毁墨于一池”,都是徽商将诚信作为经商从贾规范的真实写照。
四是进取。进取是徽商取得成功的基本条件。有人把徽商形象地比喻为“徽骆驼”和“绩溪牛”,正体现了徽商身上具有的坚韧不拔、开拓进取精神。徽商绝大多数虽是小本起家,但他们行商不怕挫折、顽强执着,如史料中记载“徽之俗,一贾不利再贾,再贾不利三贾,三贾不利扰未厌焉”。徽商之所以能够雄起阡陌、做大做强、名振四方,正得益于这种勤恳务实、百折不挠的创业精神。
五是创新。创新是徽商事业发展的不竭动力。在广阔的经营范围中,徽商敢为人先,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其中,有经营方式的创新,如他们突破地域限制,顺江而下,采取长途贩运的经营方式;有经营品种的创新,如由经营传统的竹木、典当业转向茶业、盐业,获得了更高的商业利润;有资本经营方式的创新,如创造性地实施多种资本经营方式,包括贷本经营、委托资本经营等。更为难得的是,在生产工艺革新方面,徽商也做过有益的尝试。如,清代茶商胡元龙改制红茶,满足国外消费者的需求,拓宽了产品的销售渠道。
六是和协。和协是徽商秉持的商业价值观。徽商有“和商”之美誉,既讲究“内协”,也注重“外和”。“内协”,是指以地缘和血缘关系为纽带,徽商的家人、族人或者商业团体之间有着很强的认同感,能够抱团取暖、同舟共济。他们往往还通过遍及全国各地的会馆、商会,建立起广泛而紧密的商业网络,做到以众帮众、相互扶植。“外和”,是指徽商秉持“和气生财”的理念,重视与社会各方面的友好相处,为自身营造和谐的经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