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取暖
旧物的归宿
祖父
一包红糖旅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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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取暖

 

合肥鲜少有春季与秋季,总是蓦地热起来或冷下去,让人摸头不着。仿佛前一天还在流汗,肆意地敞开衣襟,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份热和洒脱就已淹没在昨夜不甚记得的梦中,无法洇渡。然而寒冷又是漫长的,在夜半的北风和狗吠声中原地打圈儿,像夕阳下的影子,只有长下去,黑下去,让人也没个盼头。每当这个时节来临,我就会深切地渴望阳光,如同屋脊上的一只困乏的老猫。

冬季的阳光也可以分好多种,但大都是悠然而郁悒的。虽然郁悒,却不妨碍取暖。我记得老早以前的时候,阳光比现在还要温和的多。那时我还住在原来的老屋里,下午亚黄的地板上有满地蜿蜒的阳光的臂膀,一掬就是满手的多情。可惜小时候的我不懂这些,只晓得眯着眼睛在阳光里听评书,那落满灰尘,慢条斯理的声音,隔着回忆听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芬芳。

我知道,我想家了。

我在老屋生活一直到三年以前。记得老屋的每个细节。那时我最爱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而老屋就像一个谜,从不让我记住哪里藏着什么。而我现在却记得了,奇迹般地,老屋就有这个魔力。现在为升学而租住的这个房子,我已经熟悉了,并且已有一种习惯的感觉。但“习惯”和“家”总归是不一样的。

老屋冬天的时候会很冷,这也难怪,毕竟是老房子了嘛。而我怕冷,从小就是。奇怪的是,我记得那时在老屋里并不会很难熬。相反的,童年时天真的嬉戏模样仍历历在目。寒假里父母是要上班的,他们锁了门,怕小孩子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也就不把钥匙给我了。小孩子的寂寞,你知道,不过就是没有玩伴的漫漫白天,可我却总能找到游戏的方法。老屋有那种老式的防盗窗,细的铁条儿,把阳光筛成满地的老虎纹。上下楼的小朋友们一起爬到防盗窗上,大呼小叫,然后一天就过去了,然后一年就过去了,然后,十年也就过去了。

小学的时候我曾多次在作文里写过老屋,哦,那会儿还不算老屋呢。每每都把老屋吹的跟花儿一样,然后用一些那时认为华丽的词藻“骗取”老师的表扬。现在想来,不禁哑然,老屋哪有那么好啊。四五点钟就能听见有人开始大声咳嗽,满楼道的疏通下水道、开锁广告,满到快溢出来的垃圾桶,就是个挤满平庸小市民的地方。对啊,老屋究竟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我这么思念。

在现实世界流浪了这么久,总要有个家来暖暖脚,阖上眼来做它几个荒唐的梦。梦醒了之后,就可以带着一颗重又被捂暖的心,接着去流浪。或许原因比这还要简单,没有这么花哨的解释。它就是一段令我凭吊的回忆,随时供我在寒冷时取暖,慢慢地融入我的生命。大多数人百年之后都是无名的死者,但却可以在一栋房子里长存,可以在一段回忆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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