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何其短暂,一日何其漫长,我愿一生与诗意相伴。 ——题记
法国作家普鲁斯特认为过去的自我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亡,而是存在于一处处走过的风景之中。他试图借用文学艺术的创作打破时间的魔法,挣脱这“封印”,和曾经的自己相逢。于是,《追忆似水年华》诞生了。
这个说法实在浪漫。如果二十年后的我有幸遇见十六岁的我,有幸重新审视我走过的时光,让彼时的岁月如电影般在眼前重现,那时的我会如何感受呢?是欣喜?抑或是羞涩?或是像林清玄笔下所写的,打开回忆的玻璃盏,扑面袭来的是那“久违的香气”?我无法回答,也无从预测。可是,人生若可以回头,我只愿走过的都是诗意的时光。
人,作为一棵有思想的苇草,应当是诗意地栖居于这片土地之上的。一些人走过了诗意的时光,还给世界留下了一抹回味的余香。
孔夫子在《论语·泰伯》中曾教人“兴于诗”,让他们自幼以诗意的眼光打量这个奇趣无穷的世界,这样人就不会看到月亮只想到月亮,而是憧憬着嫦娥与桂树;不会看到白云只想到白云,而是迸发出一些奇妙的比方,譬如苍狗,譬如茶壶;甚至开始进行自发的创作,构建出一些新奇的事物,譬如理学、心学,谁能说这些思想不是来源于对于这个世界的诗意的探索呢?即便是骨子里透着清冷的道学理论,又何尝不是字里行间满溢出对于所栖居的自然的热爱呢?即便是以论据与论证为骨架的理性主义,其产生又何尝不是出于对于人性力量的热爱呢?诗意的本质是热爱呀!
因为热爱,所以尊重生活。正如朱光潜在《谈静》中有言:“一般人的生活干燥,只是因为他们的‘半亩方塘’中,没有天光云影,没有源头活水来。”这份“源头活水”,正是平日里诗意的积淀。走过诗意的时光,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满足,让自己的回忆不留遗憾。
我喜欢旅行。在旅行中,疲惫交织着愉悦,汗水混溶着期望。我也许并没有拍出多么令人惊叹的照片,也没有攀上哪座巍然耸立的高峰,但我的时光充满诗意:我会沿着路牙一道儿采集五颜六色的野花,然后插成好看的模样,看它们熠熠发光;我会亲手触摸冰凉的山泉,我会伸臂去够瀑布上飞越的水虹,我还会追逐蝴蝶,挑逗蚂蚱,就跟我在平日里上学路上抚摸青草,享受阳光一样——学校和家之间,是常常洒满了梧桐树荫的小道,夏有知了不息长鸣,冬有树枝交错成网,这份精致而难得的诗意,又有几人与我共同品味呢?
就像是站在星空下,看着一颗颗星星轻轻地降落在身旁,时光也就会这样慢慢地流淌。我愿意永远保持着这颗星星一般有诗意的赤子之心,不吝啬自己的情感,毫不保留地把它们归还给这片给予我生命的世界。这样,倘若是二十年后我真拥有了那般神奇的魔法,我就会像罗素那样,坚定地说:这就是我的青春,我觉得这时光是有意义的,如果真有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欣然再重拾一次。
就这样走过诗意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