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与境象    ■胡作法
串门    ■朱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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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随身    ■刘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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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与境象    ■胡作法

 

在我近几年的行旅中,太和之行无疑是让我体验最独特的一次。这样的独特体现在两点:不知所看,不知所言。在整个的行游过程中,以及归来长达半月的时间里,我依旧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中,找不到最契合的表达。而在我而言,这样的体验是不多见的。

不知所看,自然是指风景。这个位居皖西北、身处黄淮海平原腹地的县城,一览无余地平坦辽阔。然而,一见到底的平坦与辽阔很容易转化为单调和沉闷,视线上的无障碍也会让人产生审美上的乏味,缺乏顿挫幽深之美,像古徽州的那种一重一掩、景各不同的新奇会给人带来无穷的期盼;当然它也远不及江南水乡的那曲折婉转,清丽脱俗,给人无尽的情思。太和所能呈现的就是广袤辽阔的大地,和那些郁郁勃勃的庄稼——玉米、高粱、大豆等,即便是八月初,它们依旧绿得深沉而饱满,在土地上迎风而舞,一无遮拦,质朴自然,充满着野性的放纵,像一幅未经染色的水墨,大写意,全用枯笔,沉着,粗犷,大气淋漓,自成境象。这样的境象与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水韵自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对于贪恋山水风情的游人来说,这似乎是不够的,甚至是乏善可陈。在我,自然也有这样的印象,但我知道,平原大地所能给予的便是这种辽阔、浑朴和坚实,它同样能饱胀你的眼眶,让你为之动容,只是懂得欣赏的人还是少了点吧!

不知所言,则是指找不到准确的表达方式了。不独是语言上的,也是文字上的。在太和,我一直沉浸在某种不明的气息中,它有时似要破空而出,又如鱼龙深潜,让你不得而知。我知道,这样的感觉远不是单纯的风景所能给予的,而是这片土地所孕育出来的文化浸染之功。而文化这东西,有时候会让你着迷,欲辨不明。

一望无际的平原决定着太和的文化特质不可能是那种精雕细琢般曲折幽深,而应该是利落、爽直、随意。就如同太和县城,便是个粗线条的城市,纵横排列的长街短巷,大多缺少植物的荫护,袒露超脱,略显粗砺。城中的建筑,高层并不少见,但缺乏精致的面孔,可见这个城市还未在细节的营造方面养成习惯。

吃是一个地域文化风俗的综合体现,在太和,这一点尤为明显。对那些吃货来说,太和之行无疑也是一场舌尖上的旅行。太和盛产小麦,故面食在这里尤为风行。对于长在南方的我来言,对面食的印象往往只停留在包子、馒头、面条等有限的认识上,最能接受的莫过于街头散发着麻辣葱香的鸡蛋灌饼了。但太和之行,一扫我对面食的浅薄认识,单就早餐而言,每天的餐桌上能摆满近20个品类,且许多是不重复的。蒸煮油煎,花样之繁复,做工之精良,味道之鲜美,让见惯了美食的吃货们也惊呼不迭。这其中,太和板面是被口口相传的美味,从尚未踏上太和的土地始,便有先知者开始发酵其传说,令我等急欲食之而后快。而到终于见到其庐山真面目时,确也令我等有大块朵颐之感,硬朗的筋骨、鲜辣浓郁的羊汤汁,再加上在卤中泡制的鸡蛋,别有一番风味。还有太和馄饨、煎饼、嘛糊等,各呈特色,令我等胃口大好,火力全开。

菜肴方面,太和人将面粉也运用纯熟无比,无论是鸡鸭鱼肉,均能与面粉、鸡蛋恰当融合,或煎或炸,呈上一道道外酥里嫩的美味佳肴。这其实是一种调和,一种生活的智慧,从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太和人包容调和的文化特质,自然也体现了太和人对生活的热情以及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与吃相伴的,是太和人的待客之道:热情、真诚、爽直。有客远来,便不惜倾其所有,把酒言欢,而酒风之浩荡,也令人一再动容,为之所感。

在太和的行旅中,我始终被一团含糊不清的气息包围着,我试图梳理它们的脉络,却不得其门而入。作为一座建县2000多年的小城,漫长的时光给了它足够的涵养,而平原大地,也赋予了它不同于南方的气质,从建筑到饮食,从语言到艺术,凡此种种,成为一种有着强大磁场的元气,它裹挟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如一团水墨,升腾缠绕,相互浸渍,呈现出不同的境象而意趣淋漓,让我陷在其中,失落却觉得美好,这或许正是文化最博大的魅力所在吧!

妙哉,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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