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肾团伙圈养40人摘肾2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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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肾团伙圈养40人摘肾23个
以海鲜名义空运,非法获利154.8万,12名被告人获刑
肾脏摘除前,供体被要求写自愿捐献书
换肾手术(资料图片)
 

7月,江西南昌青山湖区法院对非法买卖器官案庭审,揭开隐秘的贩肾交易链条。该团伙横跨江西、广东,从网上招募供体,圈养供体,取肾、异地空运、移植。短短5个月,该团伙圈养近40人,贩卖肾脏23个,非法获利154.8万元。幕后老板为药商,为多卖药品勾结医生,提供非法肾源。

这起特大组织出卖人体器官案的12名被告人,因出卖人体器官罪一审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至9年6个月。综合《新京报》

A 网络招揽卖肾者

活肾供体是20岁到30岁出头年轻男性,卖肾是为了“捞快钱”,卖肾所得在22000元至25000元之间

江西南昌红谷滩二手车市场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小旅馆,狭仄的空间,发霉的被褥,2011年10月,安徽青年汪虎(化名)在这里住了大半月。汪虎是贩肾团体从网上招来的活肾供体,是贩肾链条的第一环。

2011年9月,21岁的汪虎和父亲大吵一架,很少出过远门的他决心去外面打拼一番,但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并不顺利。有次他在网上闲逛,看到卖肾挣钱的宣传,于是通过QQ联系上网友“江西小李”。“江西小李”告诉汪虎,卖一个肾可以得25000元。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够独立,时年21岁的汪虎有些“赌气”地同意卖肾。汪虎到了南昌,被“圈养”在逼仄的小旅馆里,作为活肾供体。看护他的小伙子叫赵振,曾经也是一名活肾供体。

半个月后,汪虎被带到一私人医院体检,配型没有成功。一星期后,又被带到江西省武警医院体检,这次配型成功。受体和供体配型成功是贩肾的关键一环,根据受体的需求,对供体进行配型筛选,配型成功的才能进行肾脏移植。由于匹配率很低,有的供体等了很久都没有遇到相匹配的受体,贩肾者只得将供体转卖给别的贩肾组织。

警方调查发现,2011年10月至2012年2月,该贩肾团托招募和“圈养”供体近40人,先后有23名活肾供体被卖肾集团圈养在南昌红谷滩附近的小旅馆或租赁房内,一旦体检配型成功,就被“牵”出来取肾。这些活肾供体,大多是年轻的小伙,从20岁到30岁出头,卖肾的理由各不相同,有人是因为做生意失败急需钱还账,有人是因为赌博欠赌债,有人是因为结婚缺彩金,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为了“捞快钱”,卖肾所得在22000元至25000元之间。

B 草台班子取肾

摘除肾脏的手术室是从民营医院租借的,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从多个医院找来

配型成功当晚,汪虎进行了肾脏摘除手术。动手术前,一个叫陈通的年轻人拿出一张捐献书让他照着抄,汪虎在纸上写下:“本人自愿捐献肾脏一个,一切后果自己负责,与任何人无关。”

这张捐献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法律不允许涉及人体器官的交易,对于活体器官捐献,法律规定,只有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才能进行活体移植。

手术结束,汪虎醒来时发现自己左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布——他的左肾摘除了。术后第三天,汪虎再次被蒙着眼睛接到一家大宾馆住下,3天后,他拿着2万5千元回了安徽老家。

其他22名活肾供体也是在这家医院进行手术的。搭起这套手术班底的人是组织者刘永东。手术室是刘永东从南昌华中医院租来的,这家医院是一家全科室民营医院,股东是江西省职业病防治医院副主任医师陈盛禄和侄儿陈韶辉。在南昌只有两家公立三甲医院有进行器官移植的专业资质。

每次,刘永东付给华中医院3.5万元手术室租借费。陈盛禄在警方问询时否认知晓刘永东租借场地的真实目的。

草台医疗班子是刘永东临时拼凑的,主刀医生是从广西请来的蒋政林,手术助理是江西省武警医院年轻医生万鹏,麻醉师是南昌市第二人民医院麻醉师肖聪,两名护士也来自江西省武警医院。每台取肾手术,主刀医生可获得报酬数1万元左右,其他人报酬从1000元到4000元不等。

C 以海鲜名义运肾

刚摘除的肾脏浸泡药水,装在冷藏箱中,以海鲜的名义空运至广州

当汪虎在南昌华中医院做肾脏摘除手术时,莫永青已经提前从广州飞到南昌,等待将肾带回广州。手术后不久,陈通将新鲜的肾脏带出医院,交给左寒冬,并从左寒冬处收取报酬1500元。

左寒冬和刘永东经手的肾脏大多流向广州医药商人陈峰,莫永青是陈峰的“马仔”,负责运肾回广州,每次可获得报酬3000元。从左寒冬手中取到的肾脏,以药水浸泡,装在冷藏箱中。过机场安检时,莫永青告诉安检人员,箱子里装的是冷冻的海鲜。每次都顺利过关。

莫永青自己也曾卖过肾。莫永青的父母欠下30万元债务,为了找钱应急,2010年,莫永青在网上找到一个厦门的中介,中介骗他说卖肾可以得10万元,莫永青动心了:“没有肾还能活,当时就想着有钱还账,父母就不用被人逼得去上吊。”

第一个中介并没找到配对的受体,莫永青被介绍给郑州的中介,随后又被介绍给广州的中介。“就像猪仔一样被卖来卖去,最后遇到了陈峰。”莫永青说。

但陈峰只给莫永青开价25000元,莫永青咬牙卖了左肾。卖完肾后,莫永青发现自己体力下降,经常感冒发烧,干不了重活。为了帮父母还债,他再次找陈峰借钱,陈峰把他拉入卖肾行当。莫永青说,自己被摘过肾,深感身体无力的痛苦,每次运送肾脏都觉得负疚。

刘永东介绍,在贩肾团伙中,除医护人员,大部分参与者要么之前是供体,要么之前是受体,大家都捆绑在器官买卖这条利益链条上。供体摘除肾脏后,很多人自愿加入贩肾组织,因为卖完肾,身体变差,基本没法承担劳累一点的工作。

曾负责看护汪虎的山东小伙陈通,是刘永东2011年在网上找的搭档。29岁的陈通曾因生意失败,卖过自己的肝脏。

贩肾集团的“大头目”左寒冬,早年也曾以6万元的价格将自己的肾卖给陈峰。后来,陈峰主动联系到了他,让他帮找“取肾的医院”,他随后加入贩肾集团。

D 幕后:药商勾结医院

药商陈峰为维护与医院关系,多卖药品勾结医生,提供非法肾源

在贩卖肾脏链条的最后一环,陈峰是幕后大老板,他是广州蒙家帝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推销与器官移植相关的药品。据他说,每年卖药能挣几百万元。

陈峰向警方供述,因为卖药他与广州医院很多移植科医生建立了关系。2010年,广州军区总医院肾脏移植科副主任朱云松跟他说,肾源很紧张,很多病人等着肾脏移植,朱让他去外面联系一些脑死亡病人的肾源。

2010年,陈峰在网上认识了江西的左寒冬,左寒冬说和江西的武警总医院关系熟悉,可以提供脑死亡病人的肾脏。陈峰派莫永青去南昌、景德镇从左寒冬处取肾,再把肾卖给朱云松。陈峰否认贩卖肾脏是为了谋利,“我卖药利润很高,根本看不上买卖器官这些小钱。主要是维护关系,做药品。”警方调查发现,陈峰每提供给朱云松一个肾脏,得到12万元,其中10.5万元分给贩肾集团的江西中介团伙左寒冬等,1500元分给莫永青,他自己能赚1万多元。

目前,朱云松被另案处理,但网上有许多尿毒症患者仍发帖对他表示感激。

按照法律规定,器官移植前,临床学术和伦理委员会要对器官来源的合法性等进行审查。北京某三甲医院一位器官移植科医生介绍,病人进行肾脏移植,肾源加手术费、疗养费约50万元。由于肾源很紧张,不排除某些医院默许非法途径的肾脏流入。“病人迫切需要,医院有利可图,某些医生就默许了伪造的资料。”

经警方调查,从2011年10月至2012年2月间,以陈峰为首的贩肾团伙,先后对23名供体进行肾脏摘除手术。这23枚被摘除的肾脏,有21枚运抵广州军区总医院实施了移植手术。有两枚由刘永东请医生私自在江西、广州的民营医院实施移植手术。

公开数据显示,目前中国每年大概有30万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成功移植器官约为1万例,许多病人不得不转向非法领域寻找肾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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