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埃博拉袭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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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蔓延比我们努力想控制的速度更快”
“魔鬼”埃博拉袭击地球

 

埃博拉病毒有多厉害?它的生物安全等级为4级,而艾滋病仅为2级,SARS也不过为3级。

2014年8月4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埃博拉病毒已感染1603人,其中887人死亡。西非三国情况最危急。

这次,美国人也遭受波及。8月2日,第一个感染埃博拉病毒的美国人——援助非洲的医生肯特·布兰特利被专机隔离运送回国治疗,此举备受赞誉的同时也引发了美国民众的担心。中国香港等地也一度传出有染病者入境,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整个地球似乎都听到了埃博拉恶魔般的脚步声。

而人类至今尚未找到对付横行几十年的“魔鬼病毒”的有效治疗方式。

“怪 病”

白眼球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红得让人害怕的眼珠。

WHO今年首次发布埃博拉疫情通告,是在2014年3月22日。但各种迹象表明,“魔鬼”早已到来。

2013年12月底,中国商人汪龙在去几内亚马森塔省看货的途中,听说当地流行着一种“怪病”:病人发高烧,牙齿和眼睛出血不止,患病后很快去世。

汪龙在西非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种症状,但病情的凶险令他感到恐慌。回到首都科纳克里后,他迅速决定:立刻把店里的中国人都送回国内。

马森塔省的“怪病”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重视。在非洲,疟疾、痢疾、拉萨热等传染病屡见不鲜。全球每年大约有110万人死于疟疾,其中80%的人在非洲,而埃博拉的初始症状和疟疾非常相似。

不过,在科纳克里中几友好医院,援几的中国外科医生曹广以职业的敏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2014年3月14日,曹广曾接诊了一名因为腹痛、腹胀入院治疗的病人。入院不久后,病人就开始呕血。两天后,病人的眼结膜出血,左眼白眼球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红得让人害怕的眼珠。第三天,曹广眼睁睁看着病人颅内大量出血,在狂躁中死去。

3月22日,又一位病人因为腹胀来到中几友好医院。医生发现,病人腹腔中存在大量的血性液体。几个小时后,病人在急诊间去世,医院甚至没有来得及为他做任何检查。

法国当地时间3月21日一早,远在法国里昂的巴斯德研究院,西尔万·巴泽博士接到了从几内亚送来的生物样本。

清洗、切片、调试……当天下午,在样本的基因序列中,巴泽看到了致病病毒原型:与典型的圆球形病毒不同,这种病毒在电子显微镜下呈现纤丝状,仿佛蠕虫般弯曲或者缠绕。

“我一眼就确定,‘怪病’是埃博拉。”巴泽对记者说。巴泽曾在非洲从事多年病毒研究,亲历了1996年埃博拉在扎伊尔的大暴发。

在收到巴泽的鉴定结果后,几内亚政府正式宣布,本国遭到埃博拉病毒侵袭。此时,埃博拉已经在几内亚马森塔、盖凯杜古、基西杜古和恩泽雷科雷四个地区迅速蔓延,59人染病死亡。

3月22日,WHO在官网上首次发布埃博拉疫情通告。不久,WHO将埃博拉病毒病的每日通告置顶在了感染性疾病的第一位。

“措手不及”

中国医生的三个外国同事都因染病去世。

在确证死亡病患染上的是传说中可怕的埃博拉后,第一个接触埃博拉病患的中国医生曹广和中几友好医院的7名医务人员很快被隔离。

在隔离室中,曹广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变红出血。隔离室外,他的好朋友、麻醉师车昊习惯记录下政府每天发布的死亡数字。几内亚政府周末放假,等着看周一公布死亡人数,就像是等待死刑的宣判。中国医生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4月4日,曹广的同事、外科医生卡西姆和护士卡马拉因感染埃博拉死亡,二人正是医院收治第一起埃博拉病患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三天后,为同一个病人做检查的一名放射科医生也因感染埃博拉去世。

意志再坚强,也难敌“魔鬼”的消磨。车昊回忆,去世前的最后几天,卡西姆医生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拒绝进食,也拒绝了一切治疗。

“埃博拉病毒是致命性最高,也是传染性最强的出血热症。”巴泽告诉记者,根据病毒学专家们对埃博拉的有限了解,埃博拉病毒借由体液、黏膜、皮肤等直接接触感染。

直接接触患者呕吐物、排泄物与血液的医护人员,被WHO认为是感染埃博拉病毒的高危人群。十几天中,几内亚政府共通报143例患者,其中首都科纳克里有18例,死亡5例——包括曹广的那3名同事。

另一种高危人群,是患者的亲人。

几内亚人多信奉伊斯兰教,亲属去世后有为其更衣、净身并且抚摸尸体的风俗。一场葬礼于是就成为了埃博拉病毒的狂欢。

汪龙曾听过的一个故事是:为了防止埃博拉病毒,葬礼上,主人特地拿出一盆水,给帮忙净身的亲属洗手,曾经用那盆水洗手的亲人全部被感染。3天之内,一个家族死去了二十多人。

3月30日,WHO发出公告,称病毒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一天后,几内亚西南邻国利比里亚确诊首例埃博拉感染病例。

利比里亚的第一起病患,出现在甘塔镇。这是一个仅有1万多人口的边境小镇,北部与几内亚相邻。

不久,WHO就正式宣布,在塞拉利昂也发现了埃博拉疫情。

“失 控”

“我们都很惊慌恐惧,但也无可奈何,只有神能救我们。”

接下来的几个月,地球照常运转:人们为世界杯狂欢,为马航流泪。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在西非,埃博拉正以疯狂的速度肆虐。

6月中旬,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一位55岁的妇女从塞拉利昂染上了埃博拉病毒,并传染给了6个亲戚;7月底,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一名女性确诊患上埃博拉。

至此,埃博拉病毒已侵入西非三国人口最稠密的城市,三国首都全部“沦陷”。而乡村的情况更加糟糕。

8月1日,无国界医生组织(MSF)在通告中,第一次用到了“失控”这个词。

8月4日WHO发布的数据显示,已有887人死亡。这个数字,是1976年的2倍,是上世纪90年代埃博拉最大暴发时的4倍。而感染者还在一个一个死去,死亡数字每天都在增加。

MSF加拿大籍医生吉姆·杰加特提从几内亚赶往了塞拉利昂,现在这里是埃博拉病毒暴发的中心。他看到,人们因为腹泻和呕吐被送到了医院,回来时,亲人们看到的却是标有严禁触摸的袋子和装在袋子里的尸体。

一些人开始抵制医疗。WHO在例行疫情简报中不断向外界强调:社区抵抗问题对接触者的确定和追踪造成妨碍。

时至今日,埃博拉病毒仍旧无药可治。WHO的通告清楚地写着:“埃博拉病毒,无论对人还是对动物都无可用的已获正式许可的特异性治疗办法或者疫苗。”

无 奈

两位疑似患者在街头死去。

8月4日,利比里亚,蒙罗维亚,这个周一的清晨没有人需要早起。全市所有单位放假、学校停课,任何人不能外出。上午九点,连接城市东西的主干道科斯路上,仍然空无一人。

在电视画面中,埃博拉已扩散到了西非以外的非洲国家。利比里亚财政部官员帕特里克·索耶在抵达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后发病,在5天后死亡;曾经参与治疗利比里亚病患的尼日利亚医生也被感染。

恐惧蔓延到各个领域:尼日利亚阿里克航空公司、非洲航空ASKY航空公司和阿联酋航空公司已相继宣布,暂停飞往疫区的有关航班;利比里亚暂停一切足球活动,塞拉利昂队在前往塞舌尔参加非洲国家杯比赛时,被塞舌尔拒绝入境。

“疫情蔓延比我们努力想控制的速度更快。”8月1日,WHO总干事陈冯富珍警告,一旦情况继续糟糕下去,人们将要面对的,不只是失去生命,还有严重的社会经济崩溃与病毒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

距离非洲较近的欧洲,西班牙和英国也分别发现了埃博拉疑似病例,这些人都曾在埃博拉瘟疫暴发的国家旅游。

在遥远的亚洲,7名被塞拉利昂遣返的菲律宾劳工被怀疑感染埃博拉病毒,一名从肯尼亚返回中国香港的女子被怀疑染上埃博拉,香港卫生署咨询热线被民众打爆——幸亏传言被证伪。

不少国家和国际组织也开始将自己的员工撤出非洲。美国籍医生肯特·布兰特利在感染埃博拉病毒后,被专机运送回国。对这位利比里亚埃博拉中心医学总监的回归,“家人们”的恐惧远多于欢迎:人们担心,埃博拉病毒将随之传入美国本土。

而非洲疫区的人们依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8月起,蒙罗维亚市医疗条件最好的艾尔瓦医院开始拒收疑似埃博拉症状的病人。

在蒙罗维亚市克拉拉城区,两名疑似埃博拉患者倒在街头已经四天。居民尼马·雷德看到,两人不断在流血和呕吐。“他们倒下时曾向周围人求助,希望被送到医院里,但人们都跑开了。”

这两个人最终躺在冰冷的地面,直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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