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皖北亳州的城父,是张良人生的起点,也是少年时代享乐的福地。因岁月的冲刷,这里没有留下过多让人回味的痕迹。其时,张良的祖籍属韩国,张家“五世相韩”,因此,张良一生“韩”情脉脉。当然,这里的韩国与现今的韩国没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家父的过早离世,使张良的精神世界缺少父爱的支撑。但是,由于身为贵族子弟,张良的童年和少年依然衣食无忧,幸福指数很高。二十岁时,张良出落得英俊可人、才气逼人,然而命运中设计的人生考验环节也开始一步步逼近。强大的秦国几乎是在瞬间将韩国侵吞,韩国民众要么在战火中消失,要么成为新国家的囚民。逆转的大势使人目眩,倾覆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
作为贵族人家,张良更是首当其冲,命运随着时局的变革开始重新书写。他从悲壮的情境中走出,开始在政治的舞台上、历史的大幕里惊艳出场。
韩国的崩溃在张良的心中投下了浓厚的阴影,犹如今天的利比亚、叙利亚和埃及,纷乱的时局击碎了和平的梦想,国民们寻求用投机的武力进行反抗,看来,征服不能停留于表象,内心的服气才是根本的服从。
复仇的欲火在张良的心中愈烧愈旺,他的精心筹划正在一步步施行,这一举,即便不能成功,也要惊世骇俗!
“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赢。召集百夫良,岁暮得荆卿。”
家中剩下的三百多位仆人,张良已经没有心思去管理和照应了,他当前急需的是人才,是能帮助他尽早实现复仇计划的勇敢刺客。弟弟的突然病逝,张良也只能在内心深处为爱弟祈念,抹了一把眼泪,便带着他的万金家产离开故土,急忙赶路。此刻,他满脑子的家国仇恨,一定要找到泄洪口,进行倾倒。
行走匆匆、求贤若渴的张良,曾经“学礼淮阳,东见仓海君”。一路风尘,矢志不渝。张良的执著信念终于打动了上苍,在异地他乡,一个大力士如同天兵神降,出现在他的面前。
张良喜不自禁,倾尽家资为这位大力士铸造了一个足有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铁锥作为利器。每日不懈操练,苦等复仇良机。
秦始皇二十九年,张良得到一个可靠情报,不可一世的秦始皇将率众视察“博浪沙”这个地方。张良与这位大力士星夜兼程,赶至此地,寻找并隐匿在一个有利地形,伺机而动。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伴着飞天的尘烟越走越近,张良的心跳也和着车轮的轰鸣在加速晃动。安坐车撵的秦皇大帝此时正在轻卷布帘,傲慢地扫视着自己用血汗征服的土地,他的脑海里此刻搜索不出危险的元素,只有张狂的因子。
目标在一点点靠近,身在制高点的张良正在瞄准一个最佳角度,寻求最高的命中率。投!大力士遵从张良发出的口令,攒足了劲,将手中巨型的铁锥投向行进车队中的那辆象征皇威、赫显王气的车撵。
铁锥带着风声追向车队,这种重量、这种距离,没有足够的体力是难以击中目标的,甚至是难以靠近目标的。由于起初忽略了计算车辆行进的速度,这一锥非常遗憾地“误中副车”,完备的复仇计划由于执行上的偏差只好宣告流产。
“天上来物”使皇家车队骤然紧张,迅即警备,有惊无险的秦始皇大为震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而此时的张良如有神助,趁着现场的慌乱,拽着大力士从容逃离、飘然而去。
明人陈仁锡每每忆起此段,即拍案叫绝:“子房一锥,宇宙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