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5-2日 内景 ［桃花盛园、雅座］

李小三 汪万清 钦林 琵琶女

李小三从汪万清的目光中捕捉到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位汪掌柜对“以粮易茶”还是有所意动。

李小三把脸凑近道：鄙人曾在北京就看到过许多文房货品与茗茶货陈一处，一并买卖，至于说到“以粮易茶”中的易情玄机，我倒是觉得言重了，其实不就是互通有无，常规买卖而已。如果信得过我李小三，茶农这边我来统揽，你只要将粮食运抵歙州码头即可。

汪万清久久地看着李小三，对方的表情似乎十分坦然，没有半点儿戏的样子。汪万清只好表明了自己愿意考虑相成此事的态度。答应他，待深思周全后即另谋具体事宜。

不觉窗外已是星满夜空。酒逢知己千杯少，天南海北，无所不谈。三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李小三说道：汪掌柜，来段琵琶曲助助酒兴。

汪万清想也没想便“嗯”了一声。

几声调弦紧把的声音过后，铿锵的琵琶声起，还伴着歌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

弹唱的人是“桃花盛园”坐店琵琶女，她时而扬起手，时而放下，轻拢慢捻，隔着门帘，美丽的姿态令人心弛荡漾。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汪万清自言自语，沉浸在曲意中。

李小三：这位唐代诗人张若虚正是扬州人。

汪万清：只可惜在扬州也不曾赏得如此美妙的歌喉。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动情地说：面对这一轮江月，可想张若虚是多么的迷惘、多么的踌躇……

李小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此迷惘踌躇不可取啊！谁都会有自己人生的迷团，与其哀怨惆怅。倒不如洒脱点。——“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 李白尚且如此痛快，更多的是他的从容和淡定，看不到他的为艰之困、为茫之惑。

汪万清听得好生感慨，他一脸凛然地看着李小三，重吟道：“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 好！好……

李小三高兴地两手向上抖了抖，使衣袍的宽袖往肘部退缩一截，说道：来，我来弹一遍《春江花月夜》给阁下赏怀，看看是否能为阁下带来另外的一种情致。

李小三醉步走了过去，撩起门帘，与琵琶女释言了一番，只见那琵琶女没有多言，便微笑着把琵琶交到了他手中。并见那琵琶女怯生生地迈着小碎步走到汪万清席前为他提壶续酒，正想给钦林续酒时，钦林抬手谢绝。那琵琶女随之躬身退下。

李小三拿了琵琶拨弦即弹，声韵特别轻盈，在这酒楼雅座里袅袅回响。宫商五音大致正确。

酒席约莫有了一个时辰，李小三的家仆戴宝找来，至此，大家方才告辞退席……

5-3夜内景 ［黟山汪家］

汪瑞麟 何祥叔 箐婆婆

深夜，一辆花轱辘马车在门外匆匆驰停，汪瑞麟在庭堂内听到，忙吩咐家仆：是祥叔他们，快，快去后堂传话，说接生婆婆到了。旋见何祥叔与一女仆搀扶着着一位老太太进了屏门。

汪瑞麟：这么晚了，真有劳箐婆婆，不辞劳顿。

箐婆婆：夫人要临盆，为何不早点差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尽早准备停当才是啊！快，领我去喜屋。

汪瑞麟：是是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