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在人类文化发展过程中,神话时代造就了英雄时代,英雄时代造就了史诗时代。
神话时代所造就的一些英雄,多是以“神”的姿态矗立在文化时空,让后人不断景仰,不断演绎。 酒神也是这样。从世界范围来看,许多国度都塑造了自己的酒神。乃至,不同地区,不同酒厂,都树立了自己的酒神。
中国酒神是何人?
古希腊有酒神狄奥尼索斯,古罗马有酒神巴克斯,古埃及有酒神俄赛里斯。
中国是酒文化丰厚的国度,李白斗酒诗百篇,王羲之流觞曲水《兰亭序》,欧阳修与民同乐《醉翁亭》,苏轼把酒问青天,曹操“煮酒论英雄”,“贵妃醉酒”明皇爱……中国的酒神又是谁?
一说是仪狄,一说是杜康。杜康的名气比仪狄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曹操,他说了一句“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杜康家喻户晓了,这就是文化的力量。
追神总要追根溯源,看某个领域内谁贡献大谁出生早,谁才能称得上这个领域的鼻祖。从记载来看,仪狄要早于杜康。传说,夏禹叫仪狄去酿酒,仪狄经过一番努力后,酿出味道很好的美酒,就进献给夏禹。据《世本》、《吕氏春秋》、《战国策》等先秦典籍记载,仪狄是夏禹时代司掌造酒的女官。
杜康也叫少康,是夏朝第五位国君,相传他少年放牧时,发现挂在树上的剩饭产生的汁水竟甘美异常,反复研究后,终于发现了自然发酵的原理,形成了完整的酿酒工艺。
《太平御览》是宋代一部著名的类书,内容上包罗古今万象,书中也说:“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另有一种说法叫“仪狄作酒醪,杜康作秫酒”。醪是一种糯米经过发酵而成的醪糟儿。秫,高梁的别称。从这句话看,仪狄是黄酒的创始人,而杜康则是高梁酒创始人。但是,还有古籍记载,比如孔子八世孙孔鲋,说帝尧、帝舜都是酒量很大的君王。这就是说,夏禹之前就有了酒。可见,酒不是仪狄独自一人灵机一动造就的。其实,酒的出现,是漫长的生活中的自然现象被人们总结、利用、改进而成。原始社会就存在这种浆液,最早被巫师们发现、利用。仪狄也好,杜康也好,他们是将酿造技术进一步发扬光大。大学者郭沫若就持这个观点。
焦姥原本是女巫
酒,一般出现在富庶之地。要么果子多,要么粮食多。巢湖地区,历来是鱼米之乡,造酒业起源很早,尤其是唐宋后,进入一个发达时期。
那么,渺渺巢湖,谁是著名的造酒人?
风光旖旎的巢湖自然神奇,“陷巢州”之说更是发人幽思。伴随这个神话的是焦姥母女被赐封“显灵圣妃”的故事。 浩茫巢湖上,姥、孤、鞋三岛,四峰并举,境开八方风光,赢得许多文人为之诗兴大发。相传,古代巢湖将陷之时,最早感知灾情的焦姥母女分头通知乡亲避难,大家得救了,她们母女却沉溺于波涛。西晋时,朝廷特赠“圣妃”名号,又封“显灵圣姥”尊号,在姥山敕建圣妃庙,褒奖她们的功德。
地质学家早为我们给出了答案。巢湖是由于地层局部陷落潴水而形成的,为一典型的构造断陷湖,而非突然地陷而成。但在历史的进程中,巢湖女神焦姥从圣化进而神化,一定是缘于某次功德,也一定是有其原型。
焦姥到底是谁?南唐重建巢湖太姥庙时,庐州都督、刺史周邺特请学者章震详考焦姥身世并撰记文:“巢湖太姥者,姓宁氏,则古巢州人也。”既然姓宁,为什么称焦姥。有学者推测她是嫁给了焦氏。她是干什么的呢?光绪《巢湖志》记载,清代著名学者李恩绶考证:“姥山……一名圣女山。湖将陷,有巫妪预知升此,故名。”如果考证属实,焦姥则是一名巫婆。
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女巫在人们印象中是装神弄鬼的代名词。但在古代,人们认知自然能力有限,巫师是有一定威望的,他们掌握能治病疗伤的药草知识、能够观望天空预知天气,当然,也占神问卦。在古代,女巫更是在神、精灵与人之间起媒介作用的巫师。
一个秋日,与几位朋友登临巢湖姥山。烟波浩淼中,感叹无限风光,咀嚼焦姥的神威传说。随行的一位朋友脱口问道:“焦姥会不会是巢湖酒神?”
这真是一个大胆推测。至少,目前没有发现相关文献记载。然而,还真不能断然否决这个推断。因为,巢湖地区在远古时期就是中华人文始祖有巢氏及有巢氏子孙生息繁衍的地方, 2001年巢湖塘咀水下遗址被发现,一些陶器中就有酒器。而古代酿酒技术被巫师掌握,巫妪焦姥也会与酒相关。
一如仪狄、杜康,焦姥本身是一个被神化的人物。神话人物自然会神化出许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