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遗存，就像老树的根，让我们能够顺着它触摸最初的年轮。凤阳县“明中都皇故城”虽在600多年的沧桑中几遭拆除，但还是可见昔日的“皇家气象”。

登古城墙 思凤阳

2011年9月16日，笔者沿着岷江河谷逆流而上前往松潘。

傍晚时分，终于到达海拔近2900米的松潘县城。一进城就看到了向往已久的古城墙，东西两段城墙沿山脊而筑，巍峨耸立。站在城墙上，聆听天籁般音响，举目四望，笔者最大感喟是凤阳的古城墙。倘若，当初的明中都皇城保留至今，该是怎样的让人心动？

笔者的感喟缘于文献上对中都皇城的描述，应该说，倘若完整保存下来，现存的国内外著名城墙都是无可比拟的。说这话是有依据的，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单士元在考察明中都皇城遗址后评价：“明中都是朱元璋集2000多年我国都城建筑之大成，悉心营建的一座最为豪华侈丽的都城。”它在艺术上继承了宋元时代的传统，又开创了明清时代的新风格，在我国乃至世界都城建筑史上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有南京大学的专家称其为“中国最美丽的古城墙”。

中都宫阙 华侈极丽

笔者曾将多次到达凤阳拜谒明中都皇故城，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段。尤其是落日余晖中，站在恢宏气魄的古城墙上，仍能看到金色阳光下，殿宇基址势如山峦，门阙台基高若岗阜。

明中都遗址位于今天的凤阳老县城和政务新区之间。据该县文物管理所所长唐更生介绍，中都城建成时共有内、二、外三道城墙：“外城”周长30.36公里；二道城称“禁垣”，周长7.67公里，高2丈；内城称“紫禁城”，周长3.68公里，近似方形，高15.15米。

1368年正月，朱元璋在应天称帝，次年八月，全国统一。朱元璋没有采纳大臣们关于在长安、洛阳、汴梁、北平等地建都的建议，于洪武二年（1369年）九月，诏以临濠为中都，命有司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后两易其名，又因中都宫阙建在凤凰山之南，终赐名凤阳。

是怎样的质量与标准呢？从文献记载来看，当时朝廷调集全国百工技艺、军士、民夫等，劳力不少于“百万之众”。建筑所用木材都是天下名木，建大社坛的“名山高爽之地”的青、黄、赤、白、黑等五色土取自直隶应天等府并河南等十多个省。建筑墙体先用白玉石须弥座或条石作基础，上面砌大城砖（一般重达20公斤）。

经午门北侧来到南城墙西段，唐更生指着一段城墙介绍：“明代城墙特别牢固，因为砌筑时以石灰、桐油加糯米汁作浆，关键部位‘用生铁熔灌’，所有木构建筑‘穷极侈丽’，画绣的彩绘鲜艳夺目。”

近成罢建 几遭拆除

“历史在凤阳开了一个沉痛的玩笑。” 登上西城墙，挥手迎风，唐更生感叹地告诉笔者，洪武八年四月初二，朱元璋还“亲至中都验功犒劳”，但是四月二十八回到南京的当天，却突然下诏停工。十一年，以南京为京师，而以凤阳作为陪都，仍称中都。这个巍峨雄壮、花团锦簇的中都城从此淡出历史。

洪武十六年，朱元璋为纪念龙兴之地，下令把中都部分宫殿拆除移建大龙兴寺，藉以表达衣锦还乡之意图。明成祖朱棣即位后，复拆500多间建筑，重建龙兴寺。崇祯八年，农民起义军攻占凤阳，“纵高墙罪宗百余人”。入清后，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移凤阳县治入皇城内，乾隆二十年（公元1755年），拆中都9门、禁垣及钟楼基座等，取砖新建凤阳府城。此后，中都城的其他建筑或改作他用，或年久失修坍塌。

日本侵略中国后，中都城再遭洗劫。到新中国成立初期，中都城建筑仅剩皇城。“文革”期间，皇城又被拆除三分之二，城砖流失于民间砌民房、修厕所、盖猪圈，甚至是，江苏、上海一些地方都有中都城砖。这座堪称我国历史上最为豪华的都城，今天仅存皇城午门、西华门及两段城墙。

1982年3月10日，明中都皇故城及皇陵石刻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二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规划保护 世界遗存

阳光明朗地打在四野。历经600多年沧桑和数不清的战乱洗劫，但是中都城往日巍峨壮丽仍然可见一斑：白玉石街、内金水河、金水桥等基址和故道尚存；故宫井等几口大井仍可使用；护城河宽达七八十米；中都城北垣和东垣的土垣高出地面10米；午门基部须弥座浮雕及城内石雕，是我国都城中不可多得的石雕艺术珍品；皇城的西墙全部、南墙西段1100米基本保留着，让我们透过历史的隧道，能感受昔日的宏伟。

有专家评介，明中都由于兴建和使用时间短，未能形成政治中心，但在城市规划上的某些布局，特别是宫殿布局，却为后来改建南京都城宫殿和营建北京都城宫殿绘制了蓝图，制作了样板模式。另外，其“左祖右社”制度的建立、中轴线空间序列及对称布局的高度完善、对都城建筑承上启下的过渡性特征、皇城建筑特色等，无不彰显了它的历史意义、文物价值及明清都城建筑史上承前启后的典范作用。

今年4月，省文物局正式向国家文物局申请，将明中都皇故城和寿县古城墙“捆绑”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两古城已正式列入中国明清城墙联合申遗名单。基于“明皇城”本身的历史文化和艺术价值，加上多年来的精心规划保护，申报结果前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