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美妙,在于酽酽的亲情,在于浓浓的烈酒。
经过春夏秋冬一年时间的炖煮、发酵,年的味道,在白雪和红春联的映衬中演绎得滋味绵长,让奔波的游子心生向往。
淮北平原,白杨林的尽头,荒草蔓延的祖坟边,父亲哽咽地呼唤:“娘,我来看你了!”
皖西小镇,挂着红灯笼的庭院,白发的婆婆出神地凝视着小孙子无厘头的玩闹,咧着嘴,无言地微笑,无言地落泪。
这是今年春节触动我内心的镜头。这些瞬间带着温度留在记忆深处。惆怅和温情杂糅的感觉一如卞之琳的那首诗:“最好黄昏里回来/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到炉边/谈尽了天的两三个朋友身边/冷不妨在哪个的肩上一敲/敲散我们的迷惘/让我们抬起倦眼/见到你冷风里带回来酡颜/在含笑。”
小的时候,盼望过年,为了新衣、美食和压岁钱;现在,盼望过年,为了在一年快节奏的压力中寻找短暂的慢生活,为了感恩、祭祖、放空、休整。也为了汲取贴心的慰藉和生存的力量。所以春运一直被誉为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人类大迁徙。一个月的时间里,30多亿人次的人口投入这场浩浩荡荡的流动。不就是挤吗?没关系,反正中国人的生存空间从来没有宽敞过。我们从小挤到大,从来不乏憋屈环境中挣扎的能力,何况车票引领的方向是亲人期盼的目光。
哪怕外面风雪连天,哪怕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回家过年,就像回到母亲温暖的子宫一样安全,那是我们生命开始的地方,我们放下盔甲,掀去面具,丢开社会角色,贴近生命的原色,做回一个纯粹的自己。
团圆桌上,酒入愁肠。年,就是亲人间火辣辣、热乎乎、大着舌头的一声问候。
别看洋节炒得再火,哪能像春节一样深入中国人的心房。回家团圆,这是一个中国人的精神回归,是一个民族心中最柔软、最温暖的寄托。
除了奔波忙碌,我们还需要点什么。年,帮我们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