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冬至
外婆的秘密
找风景
肃苑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1年12月1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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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风景

章中林
 

女儿放学回家,说老师布置他们要写一篇关于风景的文章。那你就写吧,门前的青山,村前的小河,河畔的油菜地,山下的果园,你想写什么,它们不都在对着你招手吗?这些都是经常见到的,别人都写,有什么新意呢?女儿嘟囔着。要不,我们出门去找一找,或许会发现别人还没有看到的风景呢?好哇,好哇。女儿欢呼起来,飞出了院子。

转过一个弯,女儿突然向前奔去。我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的轮椅被一块石头卡住了,不能动弹;一个小姑娘跪在地上,用肩膀抵着轮椅,脸色苍白。“爸爸,快来帮忙。”女儿招呼着,低下身子,弓起背向前努力。可是,轮椅就像钉在泥地里。我赶忙上前帮忙。

“谢谢叔叔。”小姑娘黄莺一样的声音又响又脆。我细细地打量着她:十三四岁的光景,大眼浓眉,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校服。脸上、手上都是黄泥,裤子膝盖的部位都蹭破了。“你们这下雨天出来干什么?”我疑惑地问。

“找风景呀。”小姑娘快活地应着。

“这雨天,哪里有风景呢?你爸爸也不方便,还是回家吧。”

“怎么没有风景?我就知道柏悦星城的广场花园特别漂亮。我就是和爸爸去看雨景的。”

“真的吗?那我们也去。”女儿挤进来,推着轮椅。

到了柏悦星城广场花园。它确实不小,足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布置着健身的器材。里面遍植着樟树、桂花、五角枫、梅花,林荫小道曲径通幽,还有回廊,常青藤缠绕着。梅花正在吐蕊,散发着脉脉的幽香。按捺不住寂寞的麻雀在枝头闹着,不时从树梢间窜出来投到了远处的树丛。

我和中年男子在长凳上休息,女儿和小姑娘两只麻雀一样到处翻飞。

这时我才知道,他也是拗不过女儿——老师要写风景,而且要先观察再写。“她妈妈也不在家,她拉着我要出来。让她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中年男子说着,望了望女儿她们。

两个小家伙折腾了一个多钟头才安静下来。

回家的路上,女儿一直帮小姑娘推着轮椅。到了拐弯的地方,我想带她回家,她竟然要送小姑娘回家。

“你找到风景啦。”

“找到了。广场花园不就是一处好风景吗?”女儿欢快地说,“不过,爸爸,我告诉你一件事:小敏(小姑娘的名字)说她不是找风景,她是想带着爸爸出去透透空气。这样,他的爸爸就不着急,不寂寞了。”

原来是这样。

“女儿,真的只有广场才是好风景吗?”我凝神注视着女儿。

“哦,我知道了。”女儿恍然大悟。

这时,我的眼前又现出了那幅画面: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轮椅里,一个小姑娘脸色苍白,正跪在地上努力地支撑着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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